「老婆,怎麼這麼快就哭上啦?」她撇著嘴怨念,又好氣又好笑,「你要相信我,沒那麼危險的。你不要這麼擔心啦。」
藺寒時捉著她的手,拿下來,攥在掌心。
他一聲不吭,顯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也不敢看她,生怕多看她一眼,就會忍不住求她不要去冒險。全程只克制地垂著眼,將淚眼模糊的目光投在地面上。
巫螢晚歪過腦袋,追著去看他隱忍到極點的臉。
藺寒時扭開頭,不讓她看。
她還不罷休。眼裡還帶著一絲壞笑。
他索性恨恨捂住她的眼睛,一開口,就是沙啞的哭腔:「你別、氣我……」
想想氣勢太弱了,藺寒時接著找補一句:「氣得我、我肚子都疼了。巫螢晚,寶寶都在罵你……」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
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彆氣彆氣。」巫螢晚拿下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反手握住,然後送到一側頰邊,用自己的臉主動去蹭他冰涼的掌心。
指腹還在他手背又輕又柔地摩挲。
這是一個安撫性的動作。
「我真沒騙你。這不是冒險,我早就想到辦法啦。」
藺寒時一愣,「什麼辦法?」
她雙眸亮晶晶的,故意賣關子似的頓了頓,才踮起腳湊過來,討好一樣搭著他的胳膊,說:「這就需要你和我並肩作戰了。」
並肩作戰。
這個詞讓藺寒時眼神一亮,他遲疑著,將目光轉向她。
巫螢晚繼續解釋:「你不是有時間晶核?你先用赤隱蝶存儲一定量的時間單元,等我開始失血的時候,你就釋放時間單元出來。」
「這樣,我失血的流速就會變慢。只要我體內能量生成的速度,超過我失血的速度,我就不會有危險。」
藺寒時聽完她的辦法,臉色瞬間暴雨轉晴。
「巫螢晚,你騙我?」他這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她就是故意想看自己露出擔心的神態,頓時既羞憤、又慶幸。
巫螢晚狡黠一笑,「明明是你自己不信。」
藺寒時抱過來,從背後按住她的腰,將下巴頦抵在她的額角。
他語氣中帶點委屈和認命:「你想騙我就騙吧。反正,我不會騙你……」
他好像真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專屬小狗,忠誠又乖順:「以後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好,那你要遵守諾言。」巫螢晚也抱住他,雙手在他背後交叉,斷斷續續輕拍他的背。
良久,她輕輕問:「老婆,你剛剛聽清楚了麼?」
「什麼?」
「就是……我的話。」
藺寒時還是一頭霧水:「哪句?」
巫螢晚從他懷裡掙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藺寒時產生幻覺了,竟然覺得她耳尖紅紅的,雙頰也浮著粉雲。
他輕輕捻了下她的耳朵,直男發問:「害羞什麼?」
巫螢晚瞪他一眼,含羞帶惱:「哼。」
然後獨自往前跑去了。
她都說了,這次要跟他並肩作戰。
他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壞狗。
藺寒時沒糾結那麼多。
他正準備沿原路返回,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從暗處闖進他的視野。
是骨凌刀。
「躲那裡多久了?」藺寒時看他走來的方向,便猜到他已經偷聽好一會兒了。
看他們倆關係日漸親近,看巫螢晚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藺寒時,骨凌刀的臉色自然算不上好看。
他沒答藺寒時,而是逕自打開另一個話題:「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兩人雖然交流不多,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藺寒時聽他的語氣,就知道這事肯定與巫螢晚有關。
「你還記得,如何殺死怪物朝微的辦法嗎?」
「不就是找到她們結成命契的融合晶核,然後用它刺入朝微的心臟麼?」
「沒錯,」骨凌刀眼神一黯,「但我騙了她。她和朝微結成命契的那枚融合晶核,已經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她根本不可能找到。」
藺寒時將這個信息消化了兩秒,仍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永遠也不可能完成她的使命?」
腦海中拼湊出這個結論,他本能的第一反應其實是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