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釋放出這些糖衣炮彈,無非是想用方才對付那幾名祭侍的法子來對付他。
又或者,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正命懸一線,所以竭力想用一切條件來保全自己。
可惜,他對她本人的興趣,比對晶核的興趣大得多。
藺寒時也不想跟她再繞彎子,「如果霍小姐是想與我做一場交易,那我想……你可能沒什麼籌碼。」
現在誰為刀俎、誰為魚肉,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我有!」霍蕎拔高一個音量,「只要你現在走到巫螢晚身邊,將她身上兩顆契靈系晶核拿回來。沒有我的五感系晶核,她根本分不出哪一枚是她要的情契紅晶核。」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就無法成功結契了。這不就是你今晚進入祭祀場的最終目的嗎?」
「最終目的?」藺寒時在舌尖咀嚼這四個字,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在霍蕎看不見的視角,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擅長捉人七寸,才是霍蕎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無論霍蕎是否看穿他的殺心,藺寒時都得承認,自己的確心動了。
他一定會殺霍蕎。
但也許……確實可以讓她在死之前,成全他的一樁美事。
藺寒時悄然又收回了匕首,將全身賁張的殺意也收斂回去。
「好,我答應你。」
他轉而向巫螢晚的方向走去。
混亂持續到現在,每個人都多少沾了些凌亂與倉皇。只有藺寒時,仍保持著一副妥帖體面的、運籌帷幄般的局外人模樣。
優雅矜貴的背影輪廓、嚴謹規整的軍裝、一塵不染的黑色軍靴。他完整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圍的一切全都陷入靜止,仿佛置身於透明的真空世界。
他踩著又沉又悶的腳步聲,以一種質感充實、不容忽視的姿態,為這輕盈的真空世界,帶來了一種濃烈厚重的壓迫感。
就像飛機穿過雲層時,在天際留下一道鮮明的白色痕跡。
一道……所有人都要仰起頭來,才能見證的荊棘之痕。
巫螢晚將兩枚契靈系晶核藏在身上。
當藺寒時伸手從她身上找出兩枚紅綠晶核時,巫螢晚倏然間恢復了意識,全身肌肉也都甦醒過來。
彼此的距離,近到幾乎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殘餘的衣物的清香。
「是你……」她擰著眉看藺寒時。
眼神里是錯愕、懷疑以及一丁點沒來由的心安。
或許是出於標記關係的本能反應,巫螢晚的身體,並沒有對藺寒時表現出攻擊性和自我防禦傾向。
換了其他人,猝不及防出現在她身邊,應該已經被她打傷了。
藺寒時看起來眼神從容,似乎並沒有太多意外。
「你怎麼還偷我晶核?」看到他收回手的動作,巫螢晚後知後覺。
真可惡啊。
她好不容易才讓霍蕎分辨出來的兩枚晶核,為此還賠上了一隻眼睛,居然輕易就被他偷走了。
「對啊。」藺寒時突然笑了下,極淡極輕,完全看不出心虛的樣子。
在這種本該針鋒相對的場合下,這沒來由的笑是非常突兀的。
可她在他眼底這樣鮮活、富有生氣,莫名就會讓他緊繃的殺戮情緒放鬆下來。
直到視線對上巫螢晚破碎的那隻眼睛時,藺寒時那淺淡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的一隻眼,眼角還凝著一道赤紅的血痕。
就像晶瑩剔透、價值連城的琉璃玉表面,裂開一道脆弱的傷口。
罪魁禍首,是誰?
「現在這是……」巫螢晚的注意力,這才集中到這詭異的靜止世界中。
她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不解眼神。
下一秒,卻聽到霍蕎對她大喊:
——「晚晚,藺寒時要殺我!救我!」
靜止的時間內,空氣猶如被凝固,仿若實質。
然而霍蕎尖銳的聲音,卻似是一隻鋒利強勁的箭矢,兇猛地刺破這如同實質般的空氣,恍惚都能幻聽到唰的摩擦聲。
一瞬間,點燃了戰火。
霍蕎不留餘地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三人之間心照不宣、暗流涌動的僵局。
這場圍獵行動,終於轉為了真刀真槍的正面衝突。臨軍對壘、劍拔弩張。
巫螢晚只是微抬眼角,淡淡瞥了眼藺寒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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