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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覺得藺寒時要殺霍蕎這件事,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甚至還對他露出了一個好整以暇的眼神,仿佛是想看他的笑話,瞧瞧他到底能怎麼應付。

而藺寒時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暗暗感慨,在心底重新審視起了霍蕎這位對手。

看來,她也猜到了自己的真正意圖。

並且同他一樣,推測出了解開時間靜止的方法——他觸碰到誰的肢體,就能為對方解開時間的禁錮。

至於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能力,他也不甚明白。大約是與自己被赤隱蝶吸血後、體內的時間流速比其他人更快有關吧。

「所以,霍蕎你剛才是故意慫恿我,讓我去拿走巫小姐身上的兩枚契靈系晶核的。為的,就是讓我觸碰她,讓她也甦醒過來。」藺寒時語氣平靜地拆穿霍蕎的心思。

霍蕎挑眉,眼神裡帶著一絲驕傲自得的意味,「不錯。」

她想拉攏的對象,根本不是對自己起了殺心的藺寒時。

而是另一個拿捏著她命脈的,巫螢晚。

她看得出來巫螢晚才是藺寒時的軟肋,只要巫螢晚願意幫她,藺寒時一定不會對她下手。

霍蕎將慫恿藺寒時的那一套,再對巫螢晚故技重施:

「晚晚,你千萬別信藺寒時!他最擅長騙人,今晚從頭到尾他都是在利用別人。我、越星殿下、他父親,甚至、甚至還有你,都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的棋子而已。」

她知道巫螢晚曾經標記過藺寒時,兩人情非泛泛,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

但巫螢晚今晚幾次三番向她表明心跡,發誓要與藺寒時一刀兩斷,更為了和骨凌刀結成契約,而拼了命地找到代表情契的紅晶核,甚至不惜賠上一隻眼睛。

按照這個思路,霍蕎認定,只要她不斷向巫螢晚催眠藺寒時的卑劣與狡猾,巫螢晚一定會站到自己這邊來。

她的語氣充滿著關切與憤怒:

「晚晚,你還記得基地實驗室那個被用來試藥的奴隸嗎?那就是他!他扮成奴隸混進基地實驗室,是想偷最新研發的超級抑制劑,來緩解發情期。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賭徒!」

「像他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冒險的人,根本不可能對人有真心實意的時候。晚晚,你不要被他迷惑!他一定是在算計你,你不要相信他!」

「你閉嘴!」也不知被哪個字眼戳中了痛處,藺寒時驟然一聲暴喝,截斷了霍蕎變本加厲的控訴。

不知是情緒起伏,還是父子連心的緣故,他的腹部忽然傳來一陣輕微卻不容忽視的顫動。似乎是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兒,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撫他。

可霍蕎卻偏要得寸進尺:「被我說中了是嗎?藺寒時,你心虛了,對嗎?」

一直靜靜聽著的巫螢晚,露出了一副既為難又猶豫的神情。

這讓霍蕎錯以為自己可以說動她。

她還想添油加醋,接而卻聽到巫螢晚以一種叫人難以理解的無所謂口吻,道:「但……那又怎樣?」

「什麼?」霍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巫螢晚好心地重複一遍:「我說,那又怎樣?」

霍蕎的煽風點火,動搖不了巫螢晚。

她早就領略過藺寒時的卑劣與不擇手段,若真要以這些為標準來審判他的話,哪還輪得到她霍蕎來說三道四啊?

她只是在頭疼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態度。

擔心霍蕎聽不懂,巫螢晚體貼地解釋了一句:「藺寒時是什麼樣的人,關霍小姐什麼事?他與我之間的恩怨,又關霍小姐什麼事?」

話落,她又心軟了,大發慈悲地挑明了說:「我想聽到這個答案,也不喜歡霍小姐插手我和藺寒時的事,更不需要霍小姐來教我該怎樣看待他。霍小姐,你聽明白了嗎?」

巫螢晚說完,便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望向藺寒時,眼底充滿對霍蕎的同情和一絲絲嫌棄。

她就像在明晃晃質問他,怎麼偏偏招惹了霍蕎這麼神經質的人?

霍蕎對著她抱怨一大堆藺寒時的壞心眼,那有什麼用?

她又不會因為外人的三言兩語,就修改對藺寒時的形容與解讀。無論他高尚還是卑鄙、真心亦或假意,審判的標準,都掌握在她的手裡。

霍小姐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想想,該怎樣打消藺寒時要殺她的念頭。

霍蕎臉上頓時笑意龜裂,臉色難看,不知該如何作答。

藺寒時也被巫螢晚這出人意表的回答,弄得心神一愣,失神怔住。

被霍蕎激怒的他,設想過幾百種種可能:

當即向巫螢晚解釋。

立刻殺掉多嘴的霍蕎。

亦或是任由巫螢晚順著霍蕎的挑撥,來質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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