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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體內有一套自我保護機制,只有直接毀掉他們的精神力源,才能一擊即中,萬無一失地絕殺對方。

若僅僅是對他們的身體造成損傷甚至是毀滅性損傷,只要他們能找到合適的機械纖維,也有很大機率可以將其救活。

霍蕎當然不知道骨凌刀連基因人類都算不上。

她只是先入為主地將帝國神明的配偶,認定為實力卓絕、剛勇強勁的A屬性人類。

霍蕎倏然間大笑一聲,「藺寒時,你大可不必瞻前顧後、畏手畏腳。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更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同我合作,對你絕對是利大於弊。」

在她的認知範圍內,藺寒時是聰明人,更是與她一樣的野心家。

他根本早就想殺掉骨凌刀,眼下她不過是給他遞了個台階,又再順手推了他一把而已。

霍蕎使出殺手鐧:「藺寒時,只要你現在先殺了骨凌刀,等我拿到晶核,我一定會幫你的。你應該很清楚,我和你結盟,也是我的最優解。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兩人的大聲密謀,沒有引起巫螢晚任何被激怒的、脫離身份的情緒表現。

她只是鎮定地、甚至帶著幾分從容地,在繼續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種面臨突發狀況還可以保持有條不紊、自信淡然的氣場,只會讓霍蕎更嫉妒、更無能狂怒。

如若不是親眼看到,巫螢晚為救骨凌刀可以不顧一切地用上以吸代輸這一招。

那任何人見到此刻她的神情與姿態,都會覺得她也並沒有多在意骨凌刀的死活。

就連巫螢晚自己,也無法準確形容出此刻的心境。

一方面是她的理智。

只要她情緒激烈震盪,她的超S級精神力就會被削弱,她決不能在這種節骨眼被影響到心緒。

所以在危急關頭,巫螢晚從不用任何帶有情緒色彩的視角,來看待人與事。

另一方面。

也是她最難以啟齒的、卻無法抵抗的真心——

霍蕎嘴裡的任何一個字,她都不信。

她相信藺寒時不會殺骨凌刀。至少現在不會。

霍蕎那副自以為能看穿藺寒時的嘴臉,真是滑稽。

這世上最懂藺寒時的人,只有她巫螢晚一個。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她得意的事,但在這一刻,巫螢晚還是憑藉這個無用的技能,占到了氣勢的上風。

既然不信,那她又何必分神呢?

「少說廢話,放馬過來。」巫螢晚這句話是對霍蕎說的。

儘管她的視線,仍專注在骨凌刀身上。但霍蕎倒是明顯被這八個字氣到了,眼神凌厲地望向藺寒時,催促道:「還不動手?」

藺寒時收緊拳頭,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手背青筋交錯,根根暴起。

儼然一副進入戰鬥狀態的氣勢。

巫螢晚輕輕掀唇,用一種極其日常化的口吻,漫不經心般吐出幾個字:「你,可以先殺我。」

藺寒時心頭一震,黑棕色的瞳孔在一瞬間劇烈收縮。仿佛是他眼裡存在著某個世界,在這一剎那變得扭曲、而後崩塌,最後再重塑。

巫螢晚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但藺寒時知道,這是她對他一個人,所發出的結盟信號。

就像不久前,在他被眾人認定偷襲了骨凌刀、她突然替他解圍時那樣,她朝他發出了類似獸類合作圍獵時、才會向同伴發出的那種信號。

「你知道的,我不會殺你。」藺寒時直截了當回答她。

言語間,他已經走到了距離巫螢晚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面對面與她對峙著。

藺寒時抬起手,將匕首雪亮的刀尖,對準她纖細的脖頸。

「對啊,」巫螢晚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只是用眼神與他交換著彼此的籌碼,「就是因為知道你不會殺我,所以……我才讓你有機會,站在我的面前、與我說話。」

什麼樣的東西,才算籌碼?

是對對方而言舉足輕重的存在,才叫籌碼。

比如,作為藺寒時命中注定的唯一女A,巫螢晚在無數血腥味中無比清晰地聞到了,他割開腺體吸引赤隱蝶時、同時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的味道。

她的籌碼,是拆穿他的野心與目標。

巫螢晚壓低聲音,用幾乎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我猜到了你的目的……我只有一個請求,我一定要救骨凌刀。」

再比如,巫螢晚眼底那如同當初奮不顧身要救他一樣,不惜一切要救骨凌刀的執念與決心。

而他的籌碼,說到底,卻是巫螢晚本身。

藺寒時用氣聲輕輕一笑,手上將匕首往前抵了一寸。

一直被當做一件工具、一個死物般對待的骨凌刀,在見到巫螢晚被藺寒時用匕首威脅著的這一幕時,終於出聲:「藺、寒、時……我會……殺了你……」

可惜,他並沒有任何氣力阻止藺寒時。

巫螢晚溫柔地安撫他:「凌刀哥哥,我不會有事的。你聽話,別動,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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