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被風帶來的耳語,莊飲硯掀唇靠在他寬廣的背上,抱著他的手臂又收緊了些。
電動車穿過條條林蔭大道,從靠近美術學院的那條路開始,周邊空蕩的道路從三三兩兩的行人變得成群結隊,還有擠滿空位的私家車。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電動車位擠進去,肖詢笑著誇他:「還是哥哥厲害,知道這裡堵讓我別開車。」
「學校最活動的時候會有很多私家車和學生,不好開。」
莊飲硯指著前面的展館:「先帶你進去看看畫,然後帶你去繪畫牆吧。」
「好。」
藝術家大多在繪畫及展品中會注入自己的想法和風格,或荒誕或浪漫,又或是抽象的。
用立體的硬紙板拼接作畫,再為其點綴彩繪的立體蝴蝶,風吹過,蝶翼會隨著震顫。
還有以真空氣球作畫填色,擬作太陽系八大行星遊蕩在空中,逼真地宛若真的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在立體畫展區流連忘返,回過神時才想起肖詢從進門開始就沒了音訊,莊飲硯四面環顧,周圍的人沒有特別多,卻獨獨缺乏肖詢的身影。
「肖詢?」往裡走了幾步,莊飲硯輕聲呼喚。
這麼大一隻,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也不可能是走丟啊?
想到走丟,莊飲硯尋覓的步伐突然停頓,竟然荒謬地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翻開最新消息,暗忖這人走丟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發消息,邊低頭髮消息邊往裡走。
展館為了給畫展分區,裡頭的路七拐八繞,有的地方為了添加氛圍感還放置了鏡子,和迷宮一樣,如果和同伴一起絕對有可能走丟。
電話提示音一直在響,卻始終沒人接聽,莊飲硯注意力都在找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拐到哪個狹小的素描空間。
無心觀賞這裡的畫,眼見四下無人準備要走,背後伸出一隻魔爪掩住他的口鼻,莊飲硯瞳孔擴大,沒等電話打通就被抽走。
身後那人把他推到牆上,視線全被黑白色的畫紙與線條占據,心口被這股霸道凜冽的氣息嚇到漏拍。
「你是唔……」正要說話,耳垂一陣刺痛,對方的鼻息濃厚且迅速,打在他耳膜讓人亂了陣腳。
莊飲硯一邊掙扎,一邊叫苦,最近怎麼老是被偷襲,該不會真是水逆吧?
拼命緩解胸口凌亂而起的情緒,手肘使勁向後頂,被對方識破穩穩捉住扣在牆上。
另一隻手在空檔期間奮起掙扎,試圖把捂住他口鼻的手抓下來,對方笑了,笑聲輕蔑似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嘶……」沒得意多久,被莊飲硯抓到機會惱怒地朝他虎口咬下去,青年痛呼。
「肖詢,原來你真的是個變態。」認出對方,莊飲硯冷漠發話。
「啊,被哥哥認出來了。」壓著他的力氣鬆懈,但動作沒變,肖詢口吻狎昵,在他耳畔流連。
劫後餘生的輕鬆跟劇烈反抗帶來的疲憊感交織,叫莊飲硯呼吸不暢,胸腔起伏跌宕。
「哥哥是聞到我的味道認出來的嗎?」青年在他喘息里,抱著他問。
「黑色理察米勒沒摘。」莊飲硯一語道破。
剛才在掙扎抵抗間,摸到了他腕上的手錶,隱隱就有了猜測,又趁著對方不注意咬他,眼底一晃而過的黑色腕錶更加讓他確信,這個變態跟蹤狂是肖詢。
「寶貝好聰明。」為了表達自己的喜愛,肖詢又接連親了他好幾口。
看他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莊飲硯呵斥:「放開我。」
「不要,你再掙扎兩下嘛。」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出他的戲謔的口吻里摻著認真。
「神經啊,你不怕被人看見?」
聽見他的無理要求,莊飲硯瞳孔地震,原本這人尾行襲擊就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癖好。
「不怕,我一點也不怕。」肖詢語出驚人,灼熱的氣息伴著言語撲得他絨毛髮癢,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曖昧,拇指擦過他的下唇。
背對著他,肖詢飽含侵略的眼神更加放肆,在他後頸腰脊格外明顯。
倘若莊飲硯轉身,就可以看見他暗流涌動的深眸,尤其當腦熱耳紅的青年不得要領費力反抗,卻毫無掙脫的辦法時,肖詢的血液流速就會飛速加快,亢奮到心都要活生生從胸膛闖出來。
他靠在肖詢的懷裡,感覺到對方體溫攀升,呼吸粗重,就知道這人不對勁。
恥於現在的境況,莊飲硯警惕性極高,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避過他敏銳的聽覺,不遠處有陌生人嘻哈玩笑,還有腳步正在四面八方響起。
他羞著臉命令:「玩夠了就放開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