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凳子上抱著補品和包的男人看起來老實敦厚,留著一頭捲毛,黑框眼鏡讓他看上去文靜柔和,看見吳宏深,立馬翻了個白眼,有禮貌的回應道。「我怎麼不能來了?我們家穆清心上緊著那孩子,我也著急。」
「倒是你,那孩子的親生父親,合法擁有撫養權,你上點心吧。」
這句話一出口,吳宏深面色鐵青,「江衡,你———」
江衡一直跟吳宏深不對付,他趕緊打斷:「好了好了,我一會兒就走,我勸你最好也在門口等等,等穆清出來咱再好好溝通。」
吳宏深眼角抽搐幾分,江衡不再看他,知道肯定又在心裡暗罵他。
「媽,別讓他們進來。」吳確看著天花板的某一處,眼睛逐漸不太聚焦,「我不想見到他們……」
「好。」穆清知道他在說誰,立馬答應下來。
盛忻,毫無擔當的小人渣,還有他們絲毫不知過錯的一家。
等穆清輕輕出去後,江衡立馬遞過去一個保溫桶:「給。」
「這是什麼?」
「梨湯,田棉說是吳宏深囑咐她做的。」
可是剛剛田棉手裡沒有保溫桶啊?吳宏深過來了?
「吳宏深來了?他人呢?都不進去看看?」
眼見穆清心情不太好了,江衡趕緊說:「他去解決這件事情了,一會兒就回來。」
吳確躺在病床上,因為還沒有恢復過來,疲憊在睜眼那一刻就不斷上涌,他睜著眼睛又撐了一會兒,頻繁看幾眼門口,最後還是放下期待睡了過去。
他唯獨沒有等到吳宏深。
再然後他只知道盛忻轉學,他們一家就這麼徹底在他面前消失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疤,吳確還以為這只是他的一場夢。
夢裡的怪物一直緊追他不放,就好像他是唯一能飽腹的食物。
不過現在不是了。
夢裡被樂隊代替了,被這些在乎他的人充斥,他好像……還能挺幸福的。
合唱的歌聲就像天邊柔軟的雲,輕輕地飄來,點點耳朵,如夢似幻。
吳確坐在教室一角,手裡捏著陳虹給的遮瑕,鼻頭有些發酸。
合唱的旋律很熟悉,吳確忍不住小聲跟唱了一句。
「聽風吹散那些憂傷
安置我的心。」
自覺登上崗位的楊時安左腳剛邁進公司大門,就碰見迎面走來的楊時淨。
「你不是要休假嗎?」楊時淨停下,故作驚奇,眼神里滿是挪揄。
「如果只讓你處理父親的事情,那我太可憐了。」楊時安配合她說出讓周圍人滿意的話,輕聲又優雅,看上去沒有任何瑕疵。
楊時淨被他身上的薄荷味沖的腦子發冷。
楊時安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也要回家一趟,不光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也要去處理家裡的一些事情了。
楊時淨抱著胳膊,面上略顯煩躁,折返跟著楊時安一起進了電梯,一起在電梯裡的員工瑟瑟發抖。
身為從小在沙坑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姐弟倆,楊時淨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這個可憐絕對是指沒能把吳確帶回家。
太可憐了。
徹底查清楚那些事情後,楊時安更想粘在吳確身上了。
想無時無刻都能待在一起,一直對他好。
這樣或許是omega發情期引起他的激素紊亂,不過無所謂了,他想,愛就是愛,信息素能是什麼藉口。
坐在桌邊處理工作時,一份文件楊時安翻來覆去看了五遍,最後放下,不再折磨它。
楊時淨的辦公室也放上了一盆薄荷,小小的,比他養的那顆還要小。
楊時安盯著薄荷,手上已經按上撥號鍵。
他出神地想,路上的風霜或許已經無法遮擋,但黑夜不會無盡,我會穿過你我都麻木痛苦的過往,在你身邊。
你也會在我身邊,對吧?
「餵?」
聽筒里傳來懶懶的聲音,楊時安在聽到的一瞬神情完全放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那麼溫柔和充滿愛意的聲音。
「今晚接你一起吃飯去?」
【作者有話說】
老楊成了被信息素影響最大的人()
每次寫文的時候,都感覺寫出來的東西咻一下就從大腦里滑出來,都沒有經過什麼加工和思考,特別絲滑,導致我也不知道到底寫了個什麼東西……(我有在邊寫邊總結缺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