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那麼傻逼啊?」王飛上氣問道。
「之前那個那個瘋狗彭航,剛好沒幾天這不又犯病了。」常陽擺擺手,「這事兒已經解決了,彭航又被拘留,楊時安做完筆錄什麼事兒沒有,就是到時候這件事如果跟你們樂隊上節目再發酵一下,話題可能不會低。」
聽到兩人都還好後王飛和唐自心鬆了口氣,唐自心蹙著眉心開口:「都不怕事也不主動惹事,話題這種東西我們就沒怕過。」
·
掛斷三人組的電話後常陽看了眼時間,剛過零點,正是吳確活動的最佳時間,他打過去電話。
「聽唐自心說你在楊時安家裡住下啦?」電話被接通後常陽問。
「嗯,標記了。」吳確睡眼朦朧,接著翻了個身。
常陽:「……」
我靠,吳小確在說什麼?
標記了?
啊??!
驚天大雷直接劈下,常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直接貼在耳朵上的手機被吳確閉眼拿出去一段距離,突然變大的聲音讓他清醒一點,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後眼睛睜開,「嗯……標記了。」
「你現在在睡覺?」常陽一句話幾乎要轉八個調。
吳確依舊迷糊的在被窩裡點點頭:「嗯,不太舒服,累了,打算早睡多睡會兒。」
受信息素的影響,身體綿軟,有點奇怪,所以現階段非常適合睡覺。
alpha都給我爬。
吳確總結完,煩躁的用被子把自己蓋上。
看著常陽欲哭不哭的表情,想上前抱住的許同濟被擋住,只能抱著胳膊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常陽難以置信。
怎麼一會兒不在身邊的功夫,我的大白菜就被拱了?生米都變成大米粥了!
他努力平靜下來心情,想著標記完他倆一起睡到一張床上去了,怎麼也平靜不了。
靜等漫長的五秒後,他沉著道:「我先掛一下,等會兒打給你。」
「嗯?」吳確抬頭,睜眼看了下屏幕,確定是在跟常陽通話後說:「哦,好。」
掛斷電話後常陽根本忍不住半秒,扔下手機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凌亂:「怎麼辦!怎麼辦!生米變成大米粥了!已經標記了!兩人都睡了!」
「發展的有點快啊,」許同濟一把抱住自己的omega,摸摸他的頭,「你怕他吃虧?」
「對啊!」常陽看著安慰自己的alpha,一下想到了什麼,剛才因為激動憋回去的眼淚又要掉出來了。
「怎麼哭了……!」許同濟趕緊把人放下,拿自己的袖口給常陽擦眼淚。
「沒哭!」常陽錘他一下,讓他停下這種哄小孩的行為,「吳小確從小就一個人,alpha一旦標記那種生理上的牽制你我都很清楚,他雖然鈍感,但也是把自己縮在殼裡屏蔽感受才能那麼理性。」
「他被alpha欺負了怎麼辦……」
許同濟沒有說話,抹下白淨柔軟的臉上最後一滴淚珠。
吳確他不熟,對於這位omega的認識幾乎都源自常陽的描述和反應,按他這裡的信息去總結的話,就是一個家庭隱秘矛盾伴隨長大的孩子。
自己照顧自己長大,不願因為現實把頭低下。
常陽抽抽鼻子:「他是很堅強,但是我現在陪在他身邊,一點也不想讓他受不必要的傷害,那種傷害高中就不該受,現在能避免是最好的!」
對朋友的保護太過急切,許同濟釋放一些安撫信息素,讓他情緒不要太激動,問:「高中?」
「嗯……」常陽低頭,「吳小確當時被欺負的很嚴重。」
模糊的氣味將散未散,薄荷味透過回憶的縫隙鑽進現實的漩渦,吳確纏著創可貼的手指仿佛還在眼前搖晃,比平時沙啞不少的聲音在遠方飄蕩,又近在咫尺。
「脖子這道疤是高二那時候被搞的,」omega帶繭的手指尖輕輕划過那道差點要廢掉腺體的傷,「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
吳確當時的表情是這麼跟他說的。
那種厭惡、憎恨、不肯原諒的倔強的複雜神情還在眼前不斷浮現。
校園的青春、朦朧、荷爾蒙、懷念、愜意,好像……通通沒有降臨在這個從小就掙扎的omega身上。
夏日的炎熱是惡魔的蒸籠,冬日的寒冷是刺骨的冰封,惡意的眼神和對待最後演變成現在的傷疤,纏著脖頸不斷在見不到的黑暗中遏制呼吸。
之前他撒嬌跟吳確睡一張床上的時候,吳確一晚上能被驚醒好幾次。
不習慣這種感覺,也是因為夢魘。
當時吳確喘著粗氣被驚醒、自己掐住脖子的場景,常陽根本忘不了。
「算了,我再給他打回去。」常陽轉身不再多說。
電話撥通後常陽靠在許同濟懷裡,聲音已經放軟:「餵?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