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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時安組織語言很迅速,「想聽。」

聊起音樂上的事情吳確要善談許多,突然找到話口讓他也活躍起來。

吳確表情有點小得意:「那正好,下一遍合起來試試。」

「要不是人不夠技術不夠,他能給你搞得更複雜。」王飛就位,感嘆道,「他上次就跟我們說,改編版本的黑色生命力跟現在的完全不一樣。」

「改編那版我沒用樂隊,我用了弦樂之類的東西。」吳確說。

王飛快被打擊到地底了,隊裡的老么是隊長就算了,組織能力確實強這個他也認了,但是音樂方面這種造詣還是讓他感覺恐怖:「……天才,咱要不直接開始吧,有點扎心了。」

楊時安就位,有層次感的一身黑讓他看起來更加矜貴,打鼓就是他釋放自我的時候,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消融,他一下下打著通鼓,表情散漫,眼神已經變得具有壓迫感。

那是屬於他的上位者的感覺。

不近人情,表情輕蔑。

吳確背對著他們,什麼也感覺不到,腳下打著拍子,唱功比之前去錄音棚錄的版本還要更精進了。

他在一步步的紮根,往上生長。

氣口幾乎聽不到換氣聲,近乎呢喃的歌聲鋪底:

「別吵醒我別催促我

回憶化作煙火墜落

又開在心窩

枝葉生天繞

繞成我

我把我釀成歌

生長不阻隔」

換了音色的電吉他更加硬核,吳確絲滑轉換唱腔,手中的長笛絲毫不影響他的颱風,他順勢把長笛搭上麥架,動作鬆弛。

「下一步能在哪

一切都不該如常

我陪我化作火

有盛開在沙漠

且來且去世間皆我

又燒掉的那根枯木

易滅又易碎」

樂隊的節奏越來越激烈,吳確拉著麥架,唱的投入,不斷變換位置和動作,最後易碎二字的長音又穩又有金屬質感,最後半秒出現的撕裂音帶著所有樂器在一瞬停下聲音。

「可是根本就沒有來處

只剩歸途」

唐自心卡點接上,空靈又帶著虛幻的聲音女聲出現,鼓的鑔在重拍輕點,仿佛蜻蜓落水泛起的漣漪,電吉他聲音變小,長笛的旋律如同纏繞靈魂深入宇宙的精靈,剎那間神性突然出現。

吳確閉眼,身姿挺拔,長笛跟和聲不同的旋律走向交纏向上。

這一段的編排好像看見了樹綠,看見了花開,看見了宇宙中緩慢生長而又磅礴的生命力,鼓點與長笛慢慢糾纏,一瞬間搖滾底下蘊藏的悲核暴露無疑。

唐自心從開始虛幻空靈的聲音逐漸落實,跟隨者越來越激烈的鼓點幾乎到吶喊,空白的半拍正好卡在心尖上,吳確左手長笛跟著一下錘出,表情狠戾。

「且來且去世間皆我

又燒掉的那根枯木

勿滅也勿碎」

「或許剎那的瞬間不過是永恆

我在我的時代永生」

電吉他拖動的長音跟吳確的聲音完美契合,最後幾下楊時安打鼓的節奏切換刁鑽,他靈活應對,最後的結尾幾人同時停下。

王飛一下坐上椅子:「爽!咱比賽要是這個水平絕對牛逼!」

唐自心默默點頭,幾秒後看向楊時安,認可了他的水平:「確實沒有選錯人。」

吳確小心放好長笛,撓頭問:「唱開嗓了,你們要汽水嗎?我下去買點。」

「唱開嗓了?我以為你在學校上完課開嗓了來的!」王飛大叫,差點跌下椅子。

「怎麼可能,我睡完才來的。」吳確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套上,把拉鏈拉到最頂,「消耗不大,我還可以再大戰兩個小時。」

王飛:「……」

吳確寫的歌其實是很容易跑調的,音區跨度大,真聲到假聲還要快速切換,在一瞬間達到恰到好處的平衡,還要注意該有的撕裂音技巧,絕對不是簡單兩個字能概括的。

原來李天流還在的時候,他們排練了無數遍這首歌,他們三個人也試唱了無數遍,唱出來的效果不是能讓人喊退錢,就是修音都救不回來。

凡爾賽,又開始凡爾賽了。

王飛抱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寶貝吉他,欲哭無淚:「滾吧,滾得遠遠的。」

「懂了,你想要橙子味的。」吳確知道王飛鍾愛橙子味的,轉身問靠得比較近的兩人,「你們呢?」

唐自心已經見怪不怪了:「我也要橙子味的。」

楊時安直接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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