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摸上去脆弱。
楊時安對上吳確的眼睛。
吳確眼神沒有絲毫的脆弱,他只是需要他的幫助,眼裡的情緒容不下任何別的雜質。
楊時安眼神晦暗不明,「好,我幫你。」
聞不到信息素讓吳確心裡不安,直到他感覺腺體悶沉的跳動在一瞬間緩解。
他意識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不由自主的卸出,薄荷的清冽冰涼變得柔和,最後像是變出了尾巴,輕輕勾住醇厚的紅酒味信息素,給空氣中alpha信息素的擁有者一點甜頭。
楊時安垂眼,捏捏吳確的肩膀:「控制一下信息素。」
薄荷味的信息素在一瞬間勾住他的味道,他只卸出一絲信息素,吳確的信息素就抓緊貼上來,包裹住他的信息素。
吳確不知道楊時安是什麼感受,他歪頭,現在聞不到一點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他很舒服,神清氣爽,感覺還能再通宵幾晚上。
吳確:「太多了?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告訴我。」
楊時安:「……」
他感覺自己眼前站著九年義務生理課的漏網之魚。
不是不舒服,是有點開始舒服了。
再舒服下去,他擔心剎不住車。
98%的匹配度不是說著玩的。
這就好比在淡水裡生存的海魚到了海里,熱帶植物回到了熱帶,這種匹配度的信息素都能產生不必要的濾鏡。
「你們學校應該還有生理課吧。」楊時安讓安撫信息素釋放多了些。
「怎麼了?」吳確還是不明白楊時安要說什麼,冷清的臉上多了絲疑惑。
這張臉配上他的打扮恰到好處,仿佛就應該這麼張揚,但張揚又跟他平淡冷冰的氣質起衝突,整個人透著一股邪氣。
「生理課別翹課,好好聽。」楊時安湊的更近,兩人現在的距離吳確抬頭都能看清他的睫毛。
框架眼鏡微微下滑,吳確伸手推上去。
感覺頭頂的髮絲碰到了什麼,吳確抬頭,這個距離他清晰看見楊時安的鼻側,那顆紅痣足夠吸引近距離的所有注意。
晃神中吳確撐住一邊的洗手池,楊時安還是沒有挪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半帶輕笑,隱去眼底的情緒,接著說:「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交融能不舒服嗎?」
「我控制了,你也好好控制。」
吳確吸下鼻子,眼神飄忽放到了別處。
非常有道理。
從小到大他這種理論性的知識只要學了就能掌握得差不多,這個差不多是指沒有實際經驗的掌握。
他不出聲,盡力靠意念控制自己聞不到的信息素:「這樣行嗎?」
空氣中的薄荷味變淡了許多,也不再像剛剛那樣熱情,楊時安呼出一口氣,手不自主往上摸,摸上吳確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
吳確在他摸上脖頸前還在舒服到眯眼,腺體逐漸輕鬆活躍讓他好像都能隱隱聞到那股味道,兩股信息素纏繞在一起後似乎有股奇特的味道,讓他腦袋有點暈。
脖頸上突然的刺激讓吳確一驚,往後撤的同時又被楊時安摁住。
吳確撐住洗手池的手抵到楊時安肋骨處,預備把他推開。
他冷冷看像楊時安,眼神如刀鋒般反著寒光:「鬆手。」
「那我扶著你肩膀。」楊時安抿嘴,眼神垂下,往後撤了半步,這足夠讓吳確看見他可憐的表情,「信息素太濃,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也是有利所圖,看著這麼大隻人就這麼蔫了,吳確在猶豫中放緩語氣:「只能搭肩膀。」
「好。」
唐自心和王飛等的時間都感覺要按年來計算,王飛坐立難安,唐自心也沒有心情爬格子,王飛來她眼前來迴轉,繞得她眼暈。
她抬起自己穿了超高防水台的其中一隻腳,還沒踹出去王飛就靈活走位躲得遠遠的。
「還沒來,去找吧?」王飛先開口。
唐自心沒有回覆他,已經拿下背帶,準備行動。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吳確楊時安就一前一後推門而入。
看著站在門口明顯要開門的兩人,吳確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磨蹭了,「要幹什麼去?」
唐自心/王飛:「……沒事。」
吳確把這次的信息素輸送當作療程,這比醫院效果還好。
那種成年累積的病痛在幾分鐘的時間裡緩和大半,吳確小幅度活動著,這麼多年他好像沒有這麼輕鬆過。
但實際上他一直都是冷淡又隔絕別人於千里之外的外殼,在遇見能窩在懷裡舔傷口的人前,那種脆弱的、絕望的、病入膏肓的、一輩子不能治癒的病痛,誰也無法看見。
吳確轉轉脖子,一直冰涼的指尖現在好像也因為腺體狀態平穩而回溫,他整個人都活躍了幾分,在原地又伸懶腰又拉伸,還在擔心的唐自心眼神一凝,揪住要撲上去的傻大個王飛。
王飛:「?你別阻礙我尋找安慰。」
唐自心:「阻礙個屁,你沒聞到他倆身上的味道嗎?」
王飛沒有再掙扎,唐自心鬆手,指指現在距離較遠的兩人:「一股薄荷味紅酒的味道,你撲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