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言迅速命令盾隊抵擋防禦。
可是當從大炮口中射出來的火光越來越近的時候,江謹言忽然推開趙雲天和蕭山直接走上前去。
落在營帳前面的草地上的根本不是炮藥,而是被遊牧民族所俘虜的將士的斷肢殘骸。
江謹言鄒著眉頭蹲下身。
血淋淋的出現在江謹言面前的,是半條斷腿,斷腿外面包裹著一層厚厚的蠟油,辣油和乾草一起凝結的,所以,可以持續而又瘋狂的燃燒,在空中像一個火球。
「小心!」
趙雲天拉了江謹言一下,就在江謹言剛剛蹲過的地方,赫然的出現了一個正在燃燒的頭顱。
隨著包裹在頭顱周圍的蠟油越來越少,頭髮被燃燒,散發出焦灼的味道,而死不瞑目的一雙眼睛卻在火光中越發的空洞。
受了輕傷的百里子喻也從裡面走出來,見狀,冷哼一聲,「看到了吧?他們這群如毛飲血的蠻荒之徒,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來人——」
「屬下在。」
「將我們這邊擒獲的對方的將士,給我剁吧,剁吧,包成肉包子,親手還給他們。」
「是!」
「等一等。」
江謹言轉身看向百里子喻,「百里王子,我們如果這樣做了,和茹毛飲血的蠻荒之徒又有什麼區別?大家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既然對方不留俘虜,我們亦如是,直接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百里子喻恨的磨了磨牙,「你甘心嗎?江謹言,為了這假仁假義的道德,為了這令人作嘔的道德,你甘心嗎?你看到了嗎,你的腳下,正在燃燒著的,是你的兄弟,是跟著你並肩作戰的兄弟,他們死無全屍,他們死不安寧,他們死不瞑目,你卻為了門口的仁義道德,要給我們的敵人留一個全屍,要讓他們死的痛快,你就不怕晚上閉上眼睛這些死去的兄弟們會來找你討回公道嗎?」
蕭山默不作聲地擋在了兩人中間。
淡淡的說,「神州大地上百年來的戰爭中,不斬來使,不殺俘虜,已經成為了所有國家和民族的共識,蠻荒之徒違背,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人看,想要出這口氣,就破了他們的家園,破了他們的國,而不是在一些俘虜面前,用各種各樣變態的手法來滿足自己暫時的快感,這才是一個弱者的做法。」
百里子喻狠狠的握著拳頭,最終,手指驀然鬆開,「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我看從下一站開始,我們還是自己打自己的,你們大周朝的戰役,我實在不敢苟同,慢慢悠悠磨磨唧唧還講求什麼人道主義,我呸,戰場上,活著的人才是勝者,活著的人可以肆意的處置失敗者!」
說完。
百里子喻就氣憤的離開。
趙雲天看了江謹言一眼,江謹言點點頭,趙雲天才直接朝著關押俘虜的營帳走去。
蕭山拍了拍江謹言的肩膀,說道,「遊牧民族的這一招是出了名的,他們不管和哪個國家打仗,都會盡力的挑起對方的憤怒和血性,讓對方亂了陣腳,不用管他們。」
江謹言微微頷首。
但是不可否認。
百里子喻的話也有道理。
尤其是剛剛一言不發的江清野,現在只剩下了三人,也忍不住的嘀咕,「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多好!」
江謹言走到江清野面前,雙手落在了江清野的肩膀上,「你要知道,惡毒這件事情,永遠是沒有下限的,他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帶著那張口叫囂,囂張又恣睢的勝負欲,拉著人的良知不斷的下降,正義不斷的降低標準,最後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我們並沒有滿口的仁義道德,清野,不過是比折磨人的手段,隨便兩個人,就可以想出比遊牧民族做的事情還要惡毒的做法,我可以對他們施以炮烙之刑,也可以對他們千刀萬剮,我們當然儘管可以去做,但對方一定可以想到更為惡劣的,就這樣的你一招我一招,將戰場變成了地獄,到時,勝利的人只叫閻王,不叫將軍。」
無非就是比人性的下限而已。
對方不拿自己當人看。
可他們自己不能把自己貶為畜生
江清野似懂非懂。
手指忍不住抓了抓後腦勺,「我有點明白,意思我都懂,可我還是忍不住憤怒。」
小少年眼裡泛起了層層的猩紅。
江謹言說,「憤怒是人之常情,可人之所以稱為人,之所以和其他的四腳畜生有區別,就是因為人懂得壓抑心裡的憤怒,並且可以將憤怒轉化為動力,清野,戰場上為了活命可以把別人當成血靶子,可下了戰場,得撿回人性。」
江清野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我明白的,爹,我會努力做到。」
江謹言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好了,快去吧,最近一段時間,我建議你派兩個人把江北送回京城,這邊條件險惡,不知道隨時隨地會開戰,而一旦我們上了戰場,駐守在營帳里的是寶林,寶林這人,我相信你也不放心。」
江清野嗯了一聲,「我正要來找爹說這件事情呢,我找兩個親衛,把北北送回去,出來那麼久,北北早就想家了,也想我娘了。」
——
百里柔進去百里子喻的帳篷。
百里子喻已經脫了外袍,露出了肩膀上的一點傷口。
百里柔輕輕一笑,「原本以為你是來看熱鬧的,哪裡會想到,你在戰場上竟然也會拼了命,百里子喻啊百里子喻,我親愛的王弟,為了得到百里子珏的下落,你這是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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