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言還是那句話,「安樂長公主此時此刻陪著鎮北侯鎮守邊疆,無詔不能回,這個毒婦只不過是冒充長公主綁架勒索的犯人,死得其所。」
可是秦九月明明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長公主。
她怕,要是真的把皇帝的親妹妹給殺了,皇帝那邊……
長公主被團團圍住。
卻沒有人敢動手。
江謹言從地上撿起自己的佩劍,緩緩的走過去,「一路好走。」
劍尖已經刺破了長公主的衣裳。
「住手!」
蕭北征高大的身子踉踉蹌蹌地跑過來,他一把推開江謹言,把長公主護在自己身後。
從腰間摸出自己的令牌,「我乃鎮北侯蕭北征,這位是安樂長公主,江大人刀下留人,關於我擅離職守,我會親自去陛下面前請罪,但是沒有陛下的旨意,江大人也不可對長公主用刑。」
江謹言不得不收回佩劍,「那就請侯爺隨我一同回京吧。」
蕭北征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他現在頭腦還有些不清晰。
他萬萬沒想到,今日長公主送去的那一頓早膳,裡面竟然下了迷魂藥。
按理說,這種低劣的迷魂藥,只要他一聞就能聞得出來,但是長公主好不容易體貼一次,他被驚喜沖昏了頭腦,還沒吃完就趴下了。
幸好聽到外面短兵交接的聲音,這種聲音大概是刻在一個做將軍的骨子裡的警覺,他強迫自己醒了過來,本來要朝著兵器相撞的聲音來源跑去,卻聽到了長公主的聲音,於是乎,匆忙衝過來,幸好沒晚。
江謹言轉身扶著秦九月。
兩個孩子分別被江謹言帶來的兩個屬下抱在懷裡。
蕭北征轉過身,溫柔的安慰了一下長公主,長公主卻一言不發,絲毫沒有把這一份溫柔放在心上。
所有人走出院子。
蕭北征看著院子外面橫七豎八的屍體,抿了抿唇。
犀利的目光掃過江謹言他們。
基本上可以確定,江謹言帶來的這些人,肯定不全是來自大理寺的。
這殺人抹脖的手法,殘忍又慘烈,不是京城裡的正規官兵能幹得出來的。
江謹言出門的時候吩咐了屬下幾句。
然後帶著秦九月和兒女上了馬車。
匆匆送回了家。
「你現在要進宮嗎?」
「對,你好好休息。」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秦九月眼巴巴的看著江謹言,「可不可以啊?」
江謹言無奈的厲害。
揉亂的秦九月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你先跟我一起去大理寺,給你找身衣服,扮成大理寺的人吧。」
秦九月點點頭,「好。」
去大理寺的路上。
秦九月問道,「蕭北征和長公主人呢?」
江謹言說,「在大理寺等著。」
秦九月漆黑又亮晶晶的墨眸轉了一圈,瞬間明白了江謹言的心思。
她痴痴一笑。
拉著江謹言的袖角,「對於民心的使用,江大人真是高明!」
其實在她生活的時代,也有不少的案子,得放在了群眾們的面前,真正做到了接受群眾們的監督,才會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
自古以來。
民,都是至關重要的。
民生民言,是促進公平公正的催化劑。
沒法忽略。
到了大理寺之後,江謹言親自給秦九月找了一身衣服,然後去死牢里把威寧候提了出來。
剛到大理寺門口,江謹言有意無意讓帶著枷板的威寧候,出現在了外人面前。
而這外人,自然也包括長公主。
一直沉默的長公主看到威寧候,忽然像發了瘋一樣,「知章,我是安樂,你還好嗎?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蕭北征冷著一張臉,拼命地拉扯著長公主,「公主!」
長公主一把揮開蕭北征,冷冰冰的告誡說道,「你別碰我!」
然後又一把扯開了帘子。
淚水在臉上交錯縱橫,哭的淒楚又感人,「知章,本宮一定會救你出去……」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
紛紛在猜測這位自稱本宮的人的身份。
「那位是誰啊?若不是她自稱本宮,我還以為是威寧侯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