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仰頭笑道:「哈哈哈哈……淨說些傻話……」
這事雖然聽得不清不楚,卻也給了張楠竹莫大的自信。
這段時日他一直養傷,傷好後也非常低調,為得便是躲開魏策那煞神。今日一番話,似乎讓他看到點希望。
有這尊靠山,他終於又能將腰板挺直了。
這腰板一直,他便又想尋些事來做,畢竟……眼下這荷包還空著。指著三莫教這點月錢,還不夠他打牙祭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張楠竹露出個興味的表情來。
林雲清和魏策二人去了租賃小奴處,對著人牙子又是好一番挑剔和壓價。又對籠中的少年細細看了一番,商定了一些細則。
例如在租賃時期即便並未用的上這些小奴,他既收了錢,也不能再將小奴轉租給他人。
三莫教對普通人的震懾,還是頗為有力的。林雲清將一番狐假虎威演繹得十分到位。魏策則作為她助手角色出現,適當加以震懾。
如此,這邊的事辦得頗為順利。
夕陽要墜不墜之時,他們二人已經由小門回到了三莫教中。
林雲清和魏策慢慢走在夕陽里,從這個方向回去,勢必要先路過魏策的掌事神殿。
一天的行程下來,林雲清已經有了些疲態,此刻慢悠悠地走著,很安靜。
魏策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感受著身側人的呼吸,心跳的卻分外聒噪,又有種難得的寧靜閒適感,這感受兩相矛盾,卻又詭異地融合在一起。
每次多靠近一些,他便不由得被牽動心神。面對這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感覺,起初魏策是很無措的,現在卻已會細細感受心間的悸動。
這似乎已是他還活著的證明,就像現在,他只恨步頻太快,恨一步邁得太長。
轉眼間,二人已經到了掌事神殿外。
「魏策,我先……」
「等等。」未測一時口快,將這句挽留說出口,才發現自己過於莽撞了。他抿起唇,蹙眉看著林雲清。
林雲清:……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向魏策,是個詢問的神色。
被魏策這樣深沉地盯著,她只覺得心裡有點慌張,似乎在為了什麼惴惴不安。林雲清將這種神奇的感覺歸類於看見上司的通病。
即便她不是真心向教,魏策此刻卻也是她貨真價實的頂頭上司。
她突然覺得有些口乾,看著面前認真盯著自己,俊朗又十分嚴肅的面容,暗道:他沒事吧,看著臉色不太好……難道是我今日哪裡做的不對嗎?還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被他發現了?
魏策心中懊悔,貿然將人喊住了。此刻他竟有些生自己的氣,於是抿唇艱難道:「你,衣袖破了。」
什麼?林雲清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帶著疑惑的神情看向自己的衣袖,隨即露出瞭然神色。果然是撕了一個小口,大約是在茶肆房梁處躲避時,不小心撕的。
她不甚在意的晃了晃,心中卻不知為何,還是有點慌。抬眸看向魏策,笑道:「不妨事,我回去隨便補補就好。」
這邪教頭子好細緻的觀察力……
魏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般,再度開口:「給我吧。」
「什麼?」這下林雲清是實打實的疑惑了。露出個怔忡的表情來。
這簡單的三個字,仿佛脫了紙,繞著她盤旋,無論怎麼排列,好像都有些讓她聽不太明白。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魏策乾脆把心一橫,閉目嘆了口氣:「你且等我一下。」說罷,邁步進了神殿。
林雲清心中無措和慌亂好像愈發明顯了起來,她站在神殿門口,看著將落下的太陽,有些楞神。
不到片刻時間,魏策邁步從神殿中出來。眼下,他眉頭蹙得更緊了,手裡握著一個東西,頗有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那是什麼?不能是毒藥吧?
林雲清皺眉,心思有些發散。
魏策感覺自己的臉出奇地僵硬,四肢尤甚。從殿內到門口這一小段路,他竟有些不知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