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被朱嬸子幾句話中斷思緒,大聲鼓勵:「我覺得朱嬸子說得很好!」
「反正是幻想,是......是擱自己腦瓜里想,可不就是樂意咋想就咋想?」
「就像是古代那些被貶黜的詩人,他們也有過得十分悽苦的時候,但卻在詩中作出了另一番風景。」
「有些苦難是我們無法改變也無法逃避的,可咋看待這些苦難、或是如何叫自己繼續過下去,卻是我們可以自個兒選擇的。」
朱嬸子又舉舉手:「閨女,你說得真是這個理兒,甭看我這麼罵他們......其實也明白,要是我非得回去跟他們一道過,指定得惹得誰都不高興。」
「我閨女得跟我姑爺幹仗,我兒子也得跟兒媳幹仗,我狠不下那個心,但我也沒辦法一點都不恨他們。」
「你說那個詩人是作的啥詩?我也能學學嗎?我想把我剛才說的那個話作成詩,就擱他們腦瓜頂拉屎的那個!」
「天老爺啊!」馬嬸子剛緩過來不久,又被這話說得笑不行了,使勁捅咕朱嬸子:「算我求你了老朱,你快別丟人了,成不?」
「......同、同志!我也想發言!」
氣氛逐漸活躍,人群中又有位病患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坐在輪椅上,雙腿殘疾。
季春花急忙回:「您請講!」
「我......我......」他舔舔嘴,略顯侷促地從身後掏出個小本子,鼓起勇氣舉起來:「我不懂詩,但我很喜歡讀小說。」
「我試著寫了......寫了一篇小說,雖然還沒多少字,寫得也不好,但是我,我想請您幫我看看。」
魏姐都驚了,瞠目結舌道:「誒媽呀強哥,你還有這能耐吶?你咋也不跟我們說呀?」
「啥意思,是不是歧視我們,覺得我們都沒文化,瞅不明白呀!」
馬嬸子也錯愕不已,跟朱嬸子小聲唏噓:「真沒想到啊,大強天天瞅著跟個悶葫蘆似的......原來這麼有想像力啊?」
「那小說可不是一般人能寫的啊!」
季春花激動不已,當即走下舞台衝進人群,朝著這位強哥走去。
到了跟前,她伸出雙手尊敬又禮貌地接過小小的本子,想想道:「同志,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把其中的內容講給大家聽呢?」
「我覺得您寫的小說一定很有意思,只有自己讀的話實在是有點可惜。」
「您覺得呢?」
第389章 開門和開窗都是一樣的
強哥並未猶豫太久,就搓了搓手,並用力點了點頭。
當他聽到季春花將想做又不能做、甚至是近乎於荒謬,且永遠不能實現的幻想寄托在一顆鳥蛋身上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不再孤獨,忽然無法控制地想要跟旁人分享。
季春花沒再返回舞台,就站在強哥身邊,先是打開小本子默讀了幾行,隨後驀地咧開嘴露出了無比燦然的笑容。
「因為時間有限,咱們就先一起聽一下第一章的內容怎麼樣呢?」
「這篇小說的名字叫做……」
「《強哥武俠歷險記》。」
「……」
「……」
分享結束後,季春花差點沒能從擁擠的人群中脫得出身。
魏姐費了老大的勁把她解救出來,並帶到楊主任的辦公室去休息時,她腦門上都還帶著汗呢。
楊姐雖然沒去,卻已經有幾個護工等不及的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了。
魏姐還沒開口,她就表情非常複雜地徑直向季春花走來,
到了跟前,竟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季春花都傻了,不知所措地攔道:「楊、楊姐!您這是做啥呀?」
「天老爺呀,好端端的您給我鞠躬做啥呀?我實在是受不起擔不得呀!您、您快起來!」
「春花。」楊姐目光有力,定定地看著她,「我這一躬既是代表院裡、代表自己,同時也代表我們療養院的患者們。」
「不許說你擔不起,我說你擔得起就是擔得起。」
她面上透出愧疚,嘆息道:「聽到我們的護工們跟我學舌,我才突然領會上頭說的這個『掃盲』,到底代表了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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