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風輕輕的嘆了口氣,他還是來晚了麼?
大堂內,砸了杯子那人定定的望著陳梓燮,眼神兒裡帶了幾分威脅,可很明顯,底氣不足。
「陳兄,不如這樣,你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家中有,一定雙手奉上!」
那人急了眼,性命攸關,哪裡還顧得上那麼許多,先把東西從陳梓燮那兒弄過來再說!
可偏生陳梓燮就跟個榆木疙瘩似的,淡淡的掃過眾人,「陳某雖然家道中落,但也還算富餘,不缺什麼。」
「陳兄!」
那人急了,陳梓燮要是一直這樣油鹽不進,小王爺拿著這碎了的酒盞進宮走一趟,說上一句話,他們家本就搖搖欲墜,加上今天這事兒,還不得雪上加霜啊!
想到這兒,那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鼻涕眼淚一併往下流,「陳兄,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吧!若是你記恨剛才我口不擇言說的那些話,我給你道歉!只是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今日你若救了我,從今往後,我喊你大哥!」
陳梓燮掀起眼帘,眼底儘是不屑。
那人見狀他毫無反應,還以為是他心中怒氣未消呢,當即又回頭看向身後其他人,怒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剛才對陳兄不敬,還不道歉!」
這話一出,那些人縱然心底不服,可為了活命,只得低頭。
於是乎,那些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同聲開口乞求道:「陳兄,你就幫幫忙把!」
「是啊,大家相識一場,剛才我們也都是開玩笑的。」
「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喊大哥!」
「大哥!」
…
聲音雖參差不齊,可好歹都喊了大哥,算是認了陳梓燮。
喻閻淵不咸不淡的扯起嘴角,濃郁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他握著酒壺,懶洋洋的掃了地上的一團黑黝黝的後腦勺,問道:「本王今日本是一番好意結交,沒想到險些害了自己。這可如何是好呢?」
不等他後面的話說出口,那人立馬跪著湊上前去,就差直接抱住陳梓燮的大腿了,「大哥!只要你今天幫我,從今往後,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我發誓,我拿我祖宗十八代發誓!」
陳梓燮本就與這些人不是同類中人,只不過念書時也算是相識,所以才被他們劫到此處。本來是打算息事寧人,沒想到這些人壓根就沒想過放過他。
此時,主導權已全在他手上。
略一思索,陳梓燮朝著喻閻淵行了一禮,恭敬道:「不知小王爺能否賣在下個面子?這酒盞,晚些時候在下親自送去景王府,絕不讓小王爺為難。」
他這麼一說,眾人徹底的鬆了口氣。
陳梓燮願意幫忙就好!好在是性命保住了。
喻閻淵胡亂一笑,握著酒壺起身,渾然天生的貴氣在眾人之中,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他即便隨意站在這兒,也有一股令人畏懼的壓迫感。此時一起神,眾人紛紛垂下腦袋。
喻閻淵拍了拍陳梓燮的肩膀,雲淡風輕道:「隨你。」
說罷,他便起身往二樓走去。
隨著那道身影上樓,陳梓燮抬頭看去的瞬間,卻看見二樓雅閣之內,師菡正端著茶,靠著窗,朝著他遙遙一舉。
霎時間,陳梓燮不由倒吸一口氣,朝著師菡點點頭,默然離開。其他那些富貴子弟一看,哪裡還敢在這兒多待,趕緊舔著臉迅速的走了。
這一段小插曲過後,倒是沒有影響師菡看戲的興致。
三人的雅閣內,氣氛詭異。白鶴風的視線始終落在喻閻淵緊握著師菡的手上。
而小王爺淡定自若,端坐筆挺,沒有半分紈絝的架子,時不時的舉杯敬他,瞧著氣氛融洽,實則硝煙四起。
師菡哪裡注意到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她正看的開心,白鶴風忍無可忍,忽然開口,道:「小王爺自幼接受規矩教導,應當知道什麼叫做尊重吧?」
師菡側過頭,愣了一下,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她還沒反應過來,喻閻淵便笑了聲,道:「白將軍若是看不下去,可以自行離開,這齣戲,也不是白將軍這等孤家寡人該看的。」
「戲與人生不同,戲人人可看,人生卻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圓滿。就好比小王爺,身份尊貴,可有些事,也無法自己做主不是嗎?」
「本王能不能做主,有必要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