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這院子,乃是嫡女規格,堂姐若是瞧上了我這院子,還請去告知父親一聲,我自會將院子騰出來,好讓堂姐正大光明的住進來。」
此話一出,柳氏和師非璃都愣住了。柳氏安排師非璃暫住師菡的院子,本就是存心想要給師菡添堵,再者,師非璃身份特殊,入京只是被師德推薦給陛下講解佛理的,如今進了一次宮,卻也還沒太過引起陛下關注。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國公府里一個客人居然把主人家趕走了,而且還是師德縱容的,指不定得傳成什麼樣子?
柳氏趕緊解釋道:「大小姐這是何必?非璃小姐只是暫住,且這院子裡廂房不少,您院裡人又少,就當是給你添個說話的伴兒了。」
「既然是暫住,三妹妹的院子僻靜,最是適合出家人修行了,說不定還能替三妹妹祈福呢,姨娘怎麼不請堂姐去三妹妹院裡?」
「大小姐,非璃小姐是貴客…」
「哦?是貴客那就更不得怠慢了!咱們國公府,除卻我這一方怨氣深厚的院子,就只有碧蓮院,當初是祖母廢了心思,將整座國公府的好東西恨不得都搬過去的院子,規格絲毫不亞於我這個嫡女,如今正是三妹妹在住著,想來姨娘掌家,總不至於這點小事兒,還要我教你吧?」
嫡庶有別,師非璃即便是師菡的堂姐,可她本就是庶女出身,就這一點,哪怕是與師菡同行,也是要落後一步的。更沒有說住在嫡女的院子裡,反客為主的道理。
柳氏拿著對牌,掌著家,本以為可以讓師菡鬧心,沒想到這會兒鬧心的是自己了。國公府那麼多空院子,隨便安頓一處給師非璃也沒什麼不好,還能落個好名聲,如今倒好,連累她家珍兒!
師非璃倒是自始至終沒有出頭,只是看著師菡和柳氏你來我往,十分淡定。
柳氏咬著唇,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是,大小姐說的對。不過珍兒身子弱,若是過了病氣兒給非璃小姐就不好了。妾身這就回去好生收拾收拾其他的院子。」
師菡點點頭,「嗯,有勞姨娘。」
說完,她視線掠過師非璃,笑了聲,道:「堂姐許是不知道,國公府內,與我最親近的便是如夫人了,母親去世之後,如夫人幾次三番關照我。方才我聽春榮說,這院子裡的怨氣,需得親近之人誦經祈福?」
柳氏打了個機靈,有種不好的預感。
師非璃倒是坦然,點點頭,道:「正是。」
師菡接話:「既然這樣,我家春榮跪了幾日,就請如夫人也跪幾日吧,都是為了父親的身體著想,想必夫人會很樂意吧?」
柳氏恨不得哭死,春榮可是從師非璃抵達京城後的第一天,就開始跪了起來。
這算下來,怎麼也得有十來天了吧!
柳氏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是,為了國公也的身體,妾身自當潛心祈福。」
嘴上這麼說,可心底,柳氏恨不得將師菡咬碎。
這個賤人,一回來就沒好事兒!
這是要讓她跪十天啊!
春榮也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家小姐,她這些天祈福誦經時,柳氏時不時的就來耀武揚威,還立規矩!可沒少給她苦頭吃!沒想到,小姐一回來,這柳氏就遭殃倒霉。
真是大快人心啊!
報完仇,師菡這才轉過頭看向師非璃,有禮而疏離道:「我並非冒犯佛祖,正所謂心誠則靈,堂姐若心中有佛,有何必將我的院子險些改成寺廟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公府要開始廣開門庭,招收出家人了。」
她一句打趣,師非璃已然面紅耳赤,憤憤的瞪向師菡。那雙冷清的眸子裡,似是竄出火似的。師菡果真是個難啃的骨頭!
師非璃深深地看了師菡一眼,淡淡道:「菡兒真會打趣。不過,你若是不喜歡姐妹與你共處一座院子,早說便是,如何還故意鬧的如此尷尬?」
她倒是倒打一耙,如今成了師菡故意為之?
師菡險些氣笑了,她抬眸掃了師非璃一眼,不緊不慢道:「早些時候,我也並不知道堂姐會放著好好的寺廟不呆,跑到這兒來當金絲雀嘛。」
師菡字字嘲諷,可說的都是事實中的事實。
師非璃見師菡實在是不好對付,乾脆緘口不言。可誰知柳氏只是個花架子,一到師菡跟前,就是個慫包。此刻師菡話說到這兒,她乾脆閉口不言,生怕又被師菡套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