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閻淵滿臉嫌棄的拎起袍子,一腳踹開守在牢房門前的小太監,走進牢房理直氣壯道:「陛下,微臣都替陛下問過了,此刻乃貴妃娘娘身邊的人,突然從天而降砸進微臣的馬車,險些將微臣給砸沒了,此等刺客,手段詭異且兇殘,罪大惡極,實在可恨。微臣以為,貴妃娘娘與陛下心意相通,這刺客如若不是陛下指使,難道是貴妃想殺微臣?」
高貴妃剛咽下去的一口血險些再度噴出來,「景小王爺!本宮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再者,那刺客說是本宮的人就是本宮的人了?如若他人刻意誣陷,本宮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高貴妃也沒想到,她特意派出兩個親衛以求萬全,結果沒成想,全部陰溝裡翻船了!還被這小魔王逮住了!
前兩日的刺殺還沒查出個名堂,今日喻閻淵這一口一句的將老皇帝和高貴妃都攀咬進來,瞬間,老皇帝一口氣堵在胸口上,當即怒道:「放肆!朕殺你做什麼?貴妃自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哦?」喻閻淵微微頷首,笑道:「如此看來,是微臣審問的不夠仔細了。不如微臣把人叫上來,陛下親自問問?」
喻閻淵說完,抬眸看向老皇帝。
他站在牢房門口,剛才一路衝進來又嚷嚷的是老皇帝派人刺殺自己,若是今夜老皇帝不連夜審問的話,他一身清白可就洗刷不清了。比起商卿雲的以退為進,景小王爺的無賴上門,更讓人招架不住。
高貴妃心裡開始打起鼓來,她身邊的親衛按理說被抓後本是要服毒自盡才對,怎麼會被活捉了?老皇帝有苦難言,有氣發不出,只覺得鬧心的很。
他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傳。」
喻閻淵輕笑一聲,扭過頭時臉色一沉:「還不滾進來!」
牢房外,刀一押著一個黑衣蒙面人進來,那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一進門,便『噗通』一聲跪在老皇帝面前,高呼求饒:「陛下饒命!都是貴妃娘娘讓小人去接應英國公,是貴妃娘娘讓小人把師大小姐帶到天牢,還說只要今日事情一成,七殿下不久之後便會貴不可言!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請陛下饒命啊!」
一聽黑衣人這番話,高貴妃頓時勃然大怒,衝上前去指著黑衣人罵道:「你血口噴人!本宮何時讓你與英國公勾結了?」
這人,的確是她派出去的人。他能認出來,老皇帝自然也認得出來。只是不知道喻閻淵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讓一個不畏死的人生生的叛了主!
黑衣人一聽這話,當即抬起頭來看向高貴妃,「娘娘,您交給英國公的藥是宮中特製秘藥情思劫,喝了之後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壞不了興致啊!這藥只有宮中有,要想知道近日有誰動了這藥,只要著人一查便可知曉!」
高貴妃經不起查。
「你住嘴!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污衊本宮!」高貴妃說完,再度舉起手上的鳳釵,朝著地上那人便刺了下去。她要割斷那人的喉嚨,讓他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就在高貴妃朝著那人撲過去的瞬間,一顆珠子悄無聲息的朝著老皇帝的膝蓋砸了過去,老皇帝膝蓋吃痛,頓時便朝著地上摔去,高貴妃一時不查,手上的鳳釵『咔嚓』一聲便刺進了老皇帝的肩頭。
「啊!」老皇帝一聲慘叫,抬手便是一巴掌將高貴妃扇開,瞪大了眸子吼道:「賤人!你想謀害朕不成!」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高貴妃和夜斐然尚未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到了這種不可迴轉的餘地了。原本老皇帝今日是有意要保她一命,可高貴妃這一簪子下去,老皇帝勃然大怒,瞬間積壓的火氣便竄了上來,一腳將高貴妃踹開,「朕真是瞎了眼,寵幸了你們這對兒狠毒的母子!」
「陛下!陛下冤枉啊!臣妾對陛下的真心天地可鑑,陛下若是不要臣妾了,還不如讓臣妾去死呢!」
「那你就死遠點!」老皇帝著實是氣瘋了,肩頭上的血染紅了衣衫,他手上也沾滿了鮮紅的血。
高貴妃連忙反應過來,就上前去替老皇帝止血,可老皇帝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朝著門外喊道:「都是一群死人嗎!還不護駕!」
走廊外傳來陣陣匆忙的腳步聲,御林軍統帶著人衝進來。
然而,不等他們靠近牢房,商卿雲忽的皺眉,「等等。」
商卿雲一開口,老皇帝離家出走的理智瞬間歸位,他恍然大悟般反應過來什麼,猛地轉過頭喝道:「不准過來!」
御林軍統領急忙停下腳步,一頭霧水的守在牢房之外,這到底是個啥情況?不是護駕的嗎?
關鍵時刻,老皇帝還是感激商卿云為自己的顏面考慮,今日他的親兒子在天牢里與人苟合被逮個正著,他的貴妃親手把他扎了一簪子,若是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存?
商卿雲上前一步,看了老皇帝肩頭的傷口一眼,轉身看向喻閻淵,道:「借小王爺披風一用。」
喻閻淵面不改色,解開披風遞了過去,後者便將披風替老皇帝披上,正好遮住了他肩頭的傷口。
作為京城裡審美最好的紈絝,喻閻淵的披風多數是奢華且貴重的,只不過,同樣的披風,小王爺穿上玉樹臨風,老皇帝穿上就跟避難似的,縮成一團。商卿雲不動聲色的扶著老皇帝的胳膊,不咸不淡道:「微臣送陛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