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老皇帝和朝廷各方勢力或多或少都有想要試探喻閻淵的意思,可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此時此刻,商卿雲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十六歲玉冠少年,心下微撼,「小王爺不怕我走漏消息,將景王府至於險地?」
聞言,喻閻淵嗤笑一聲,無奈道:「商公子家學淵源,自然不屑於做這種事。更何況,即便消息不走漏,景王府是一樣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死無葬身之地,有什麼好怕的?」
少年看的通透,嘆了口氣,忽的低低的笑了起來,「商公子是擔心,我接近阿菡別有用心?比如,拉攏帝師府?」這話再次讓商卿雲怔住,喻閻淵的直接了當,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師菡作為帝師府唯一的後輩,她將來的選擇,自然也會是帝師府的選擇。否則,難道要要他們對立為敵?
商卿雲蹙起眉頭,不動聲色的落下一子,拿走喻閻淵的一枚白子,「那麼,小王爺會嗎?」
話音落地,喻閻淵忽的斂起笑意,抬眸對上商卿雲那稱得上是嚴肅的眼神兒,一字一句道:「說實話,我不願意帝師府牽連進這趟渾水中。」
景王府與帝師府向來不算親近,這大概也是讓老皇帝十分放心的一個原因吧。
他深吸了口氣,眸色微沉,聲音依舊清冽,卻有著一股超乎他這個年紀的成熟,道:「我生來便肩負使命,往前是生死未知,如果我最終不能成為她的依靠,那麼至少還有帝師府,是她最強的靠山。」
他說的含蓄,將當今景王府的局面和打算攤開來說,一分都不曾隱瞞。
如果老皇帝一定要與景王府為敵,那麼他也不可能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即便老皇帝不為難,景王府中人,生來便是歸於沙場的,前途和生死,皆是未卜之事。
商卿雲捏著棋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他教導國子監弟子無數,見過聰慧的,隱忍的,可卻從少有人能在他這個年紀,達到這般通透成熟的心境。
他張了張口,「那你呢?你想要什麼?」
喻閻淵面不改色,眼神兒堅定的對上商卿雲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天下安定,所愛之人,歲歲安康。」
話落,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商卿雲對喻閻淵的審視少了幾分,更多的是震驚。而喻閻淵始終堅定不移,任由他打量,坦坦蕩蕩,不失君子之風。
屋內,氣氛說不上融洽,商卿雲正要質問,卻忽的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縱然門外那人沒吱聲,商卿雲還是分辨的出來,來的,只怕是師菡。
他深吸了口氣,無奈道:「何事?」
師菡敲門的手動作一頓,清了清嗓子,正經道:「天色不早了,小舅舅的事情可談完了?」
一聽師菡這話,喻閻淵便忍不住的咧開嘴角,笑的一臉隱忍且得意。他家阿菡這是擔心他,所以特意過來尋他了。
師菡的小心思,商卿雲怎會不知,他沒好氣的扶著額頭,無奈道:「你是來尋我,還是來找他?」
師菡臉上一紅,面上卻故作淡定的隔著一扇門答道:「小舅舅課業繁忙,不能受累,有什麼事交代我來代勞就好。」
商卿雲嘴角一抽,心中暗道:罷了,終歸是女大不中留。
他扯起嘴角,將手上的棋子扔在棋盅里,淡淡道:「好了,你走吧。」
喻閻淵從容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著商卿雲行了一禮,轉身之際,微微側過頭,誠懇道:「日後,怕是還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商公子海涵。」
他指的自然是景王府與帝師府之間,這也相當於一種變相的保護。畢竟,景王府雖尊貴,可卻是個燙手山芋,老皇帝見不得誰與他親近。
商卿雲輕哼,端起茶看了眼門外那道站得筆直的身影,「晚膳之前,記得將人交還於我。」
他這話,便也算是允了喻閻淵。
兩個男人之間,一切不必多說,便都已瞭然彼此心意。
喻閻淵起身出去時,便看見迴廊下,師菡一襲靛色勁妝,正笑著看著他,她眸子裡,似有星光萬里,璀璨奪目。
從國子監離開,已然快到正午時分,今日因著武學堂考核一事,結束考核的弟子紛紛回府準備明日的考核。師菡在國子監也閒來無事,便與喻閻淵一道離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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