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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刀劍廝殺聲雖隔得不遠,卻又仿佛是兩個世界,喻閻淵及時勒住韁繩,跳下馬車,靜立於馬車前。一襲白衣,一身風華。
商卿雲率領國子監武學堂弟子趕來時,先是深深地看了師菡一眼,確定她一根頭髮絲兒都沒傷到,這才翻身下馬,看向喻閻淵,「煩請小王爺帶路。其餘弟子,跟我來。」
說完,他眉頭忽的一皺,看著半邊身子還在車窗外的師菡,以及她此時的動作——一手抓著車蓋,一手舉著特製的袖箭,眼眶發紅,這哪裡是個女孩子的模樣!
商卿雲深吸了口氣,瞪了師菡一眼,低聲道:「在這兒待著,稍後隨我回府!」
師菡吐吐舌頭,老老實實的應道:「哦。」
商卿雲帶來的武學堂弟子,都是正經經過層層考核,已經能夠獨擋一面的弟子。而類似白落陳梓燮之流,如今尚且還在操練之中,如若要像這些弟子一般以一當十,還需要些時日。
由於武學堂弟子的介入,黑衣蒙面人節節敗退,然而卻無一留下活口的,但凡不能逃跑的,皆以最快的速度自盡。
不多時,場面便安靜了,除卻地上的屍體,便只剩下景小王爺的暗衛。
師菡不放心,從馬車裡跳下去,跟著去看情況。
然而,喻閻淵和商卿雲兩人一看見師菡,竟是不約而同道:「回去!」
喻閻淵皺眉,抬起袖子擋住師菡的視線,柔聲道:「這不是女子該看的,快些回去。」
「這種污濁場面,你也不怕髒了眼!」商卿雲低聲斥道。語氣雖嚴厲,卻聽不出半點責怪的意思。
可師菡卻只是笑笑,沒說話。他們要是知道,前世自己就是在這樣的死人堆兒里摸爬打滾,想必該是連責怪,都捨不得吧。
師菡不是尋常女子,自幼接受的都是帝師府的教導,不說是文武雙全,至少,哪一樣都不弱。商卿雲心中有數,卻依然護著她,是因為他將自己始終當孩子寵著。
喻閻淵也並非不知道師菡的彪悍,如此護著她,只是是因為他心中捨不得自己心愛的女子,經歷這種殘酷血腥的畫面。
師菡抬頭對上喻閻淵的視線,並未問他這些刺客是何人所派,直接道:「能在京城之地,一次性動用這麼多死士,看來幕後之人身份不簡單。」
這些人,並非尋常刺客或是暗衛。以他們的戰鬥力而言,顯然是比暗衛要彪悍數倍,況且這些人招招致命,卻不要命,能做到這樣的,除了死士,再不做第二種考慮。
喻閻淵卻沒有回答師菡的話,只輕輕替她將散落的青絲重新挽了起來,然後從懷裡摸出一根簪子,小心翼翼的簪在師菡頭上。
做完這些,他這才轉身,朝著商卿雲說道:「有勞祭酒大人,今日之事我自會善後。我讓刀一護送你們回帝師府。」
他話落,刀一立馬上前,朝著商卿雲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可是未來王妃的小舅舅啊,萬不能得罪。
刀一這麼一琢磨,腦袋垂的更低了。
商卿雲看了師菡一眼,拂袖率先離開。
師菡沒動,只看著喻閻淵,「我留下陪你…」
「阿菡,」喻閻淵淺淺一笑,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輕聲道:「沒事了,京兆府尹一盞茶的功夫再不滾過來,他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回去吧,聽話。」
他身後,屍體遍布,鮮血橫流,他自然不想讓師菡看見。
師菡尚在猶豫之際,商卿雲忽的轉過身,聲音清冷道:「你留下,只會讓他分心。」
師菡這才嘆了口氣,「好,那我先回去,你當心。」
此刻國子監武學堂的弟子都在,加上京兆府尹稍後就到,喻閻淵的安全不必擔心。師菡說完,轉身爬上馬車,春榮見商卿雲也上了馬車,立馬識趣的退了出去。馬車朝著帝師府緩緩駛去,一路上,商卿雲皆冷若冰霜,一言不發。
師菡還從未見過真正動怒的商卿雲,一時間有些心虛,她在商卿雲眼前晃了晃手,小聲道:「小舅舅?」
「你還知道,京城家中還有個小舅舅?」商卿雲幽幽的側過頭,瞥了師菡一眼。這語氣,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