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嫻這麼靚,穿什麼都好看。」
從她爹知道她對程姨太的寬厚和孝心之後,老爹對她就一直處於看著很順眼的狀態,覺得這個認回來的女兒又聰明又靚、品性也不錯,不愧是他的崽。
他對管理何家內務的大房的珍姨太道:「給家裡的女孩一起都做幾套新衣服,走我的帳。」
大房何寬壽的小妾珍姨太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是。
桌邊吃飯的三個女孩:二房的二小姐何瑩夏、大房的三小姐何瑩秋,三房的四小姐何瑩冬都起身向何寬福道了謝。
吃完了飯,何瑩夏跟著二太太回了房間。
一進房,二太太便數落她:「我早就跟你說過的,可以聽戲但不要沉迷,戲子是下九流,你和何家的千金小姐,離這些東西遠一點。」
何瑩夏咬了咬嘴唇,「你就是因為你過去的身份,所以連聽戲都不讓我去!」
二太太道:「是啊,你知道就好,娘就是因為出身不好所以嫁到何家來一開始就不被你奶奶喜歡。」
然而真正讓她在何家當個透明人的還是因為她生了何瑩夏之後就再也不能生了,連個兒子都沒有為何寬福生出來,反倒讓小妾生的孩子占了個長子。
「娘都是為了你好,將來你是要到蔣家當太太的人,蔣希慎是連你爺爺和你爹、你大伯都誇讚的人,很有本事的,你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在他那裡落了個輕浮的印象。」
二太太道:「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偷偷在屋裡唱,別人可以唱著玩,但是你不行!」
何瑩夏垂著頭,知道她娘都是為了她好,但很不開心,也還是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
蘇文嫻以為她融入何家還是挺順利的,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剛起來,就被人敲門衝進來一個小胖墩男孩,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私立名校的校服,臉上還帶著淚,「是不是你把我娘藏起來了?你一回來我娘就走了!」
「把我娘還給我!」
哭唧唧的小胖子是蘇文嫻現在的親弟弟,何添俊。
不過蘇文嫻也沒慣著這個小胖墩,「你到我這裡來哭有什麼用啊?找爹去啊?」
「還有,你現在已經被放到母親那裡養了。」
「你應該做的不是哭啼啼地來找我興師問罪,而是考慮怎麼早日被二太太記在名下,在族譜上從二房的庶子變成二太太的嫡子!」
到她這裡來哭有什麼用?把劣勢變成優勢才有用啊。
但小胖墩被她這麼一說更難過了,「你好討厭啊,我討厭你!」
哭啼啼地跑出去了。
晚上小胖墩放學回來看見蘇文嫻立刻就「哼!」一聲,然後扭頭不看她。
蘇文嫻都懶得搭理他。
夜裡,一場積蓄了一整天的大雨一直沒有下來,空氣又悶又熱,蘇文嫻洗完澡之後在桌邊練習毛筆字。
琴棋書畫這幾項,畫畫她肯定沒問題了,學美術出身的,書法這個她小時候練過鋼筆字,但遠不能跟毛筆字比,尤其是還是繁體毛筆字,寫得歪歪扭扭的。
但好在原身的人設就是沒讀過書,字寫得不好是符合身份的,但她也得多練習,每一科的老師都很嚴格,跟她要進京考狀元似的……
正寫著字,忽然在從窗邊聽見了低低的哭聲。
是隔壁小胖墩的房間傳來的。
忽然轟隆隆的滾雷落下,閃電剎那間劃破夜空,接連幾個大雷震得玻璃都微微晃動,隔壁小胖墩的哭聲更大了。
蘇文嫻嘆了一口氣,放下筆,推開了隔壁房間門。
小胖墩正縮在被子裡抱著一個兔子玩具哭,他看到蘇文嫻過來立刻就說:「討厭鬼,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某個膽小鬼哭。」
「你走開,我沒哭。」小胖墩將眼淚鼻涕都蹭到小兔子玩偶上。
「好吧,既然你不害怕,那我走了。」她轉身要走。
但是卻被小胖墩喊住了,「你站住。」
「有什麼事?」
「你、你就站在我床邊,等打雷過去了,你再走。」
蘇文嫻問他:「你的保姆呢?」按理說何家每個孩子都有專屬保姆陪伴。
「她回鄉下了,說是家裡有事。」
其實就是因為羅嬸的事情,何寬福覺得小胖墩年紀大了不再需要保姆了,二太太本來就跟程姨太不合,再加上小胖墩已經十歲了,就算是給她養也養不出幾分親情,所以基本就是放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