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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前,蘇府花燭底,一個心懷仇恨的失伴鴛鴦,一個心懷憐憫的續弦之人。

秦灼輕嘆一聲,抬手拈滅了燈。

***

有廖東風在內為應,虎賁軍亦逕入大明山。全城盡在掌握,秦灼沒有食言,果然熱熱鬧鬧開了三日宴席,只道與長公子秦晟再敘少時舊情。但直到第三日夜,他才再次去見秦晟。

室內沒有點燈,一縷天光暗淡,照在秦晟鬢邊,倒像少年白頭。

他沒抬頭,第一句問:「高三惠在哪裡?」

「死了。」秦灼道,「他那樣欺侮你,我這個做堂兄的總該給你出氣。」

秦晟又問:「褚玉繩呢?」

秦灼笑道:「他是鑒明的堂弟,一如你是我的堂弟。如今鑒明看著他,沒有哥哥會害弟弟。」

侍人已置好樽俎,秦灼往對面撩袍坐下,將一物遞過去,「你的印信。」

秦晟沒看一眼。

秦灼不以為意,繼續道:「馬匹財帛都給你備好了,知道你不願人跟,我也沒安排人護送。要回王城?」

秦晟冷笑一聲:「你管我哪去?」

秦灼點頭,「果然要回王城。晟郎,我與你推心置腹講一句,落日弓的傳言已然人盡皆知,大弓者大公也,弓在你這裡,秦善會怎麼想?你被爾父冷待數年,他以己度人,豈能不懼,豈會覺得你殊無怨恨?若覺得你心存怨恨還手握兵權,他又焉能不怕?」

秦晟冷然看他,「弓不在我這裡。」

「是了,在我這裡。」秦灼給他滿一杯酒,「但晟郎,這要你阿耶相信。」

秦晟並不接杯,目光如箭,射向秦灼的臉,「文公何等仁厚之人,竟生出你這等卑劣下作的兒子。」

秦灼靜靜看他一會,笑道:「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秦晟道:「你記錯了。」

語出,二人俱是一怔。

秦灼有些惘然,看秦晟一瞬顫抖的臉頰,輕輕笑道:「是,看來晟郎,還是你的記性好。」

秦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元和十二年仲秋,文公死去的六年後,他倆那年十六歲。

秦灼十六歲的生辰日。

第347章 一一三 棠棣

文公死後,白虎台宛如冷宮,遑論當年八月十五滿城明燈的盛況。宮中秦煜母子盛寵,秦晟遠派他州,一年能回城的時日屈指可數。

但每回都要岔著仲秋,每回回來,都給秦灼提燈祝壽。

秦晟這一年冗事頗多,入宮已黑天,給秦善請安對答畢已經深夜,所幸未至子時,正日子還沒有過去。

他匆匆趕去白虎台,這個時辰,竟見殿內隱約有燈。

陳子元守在門口,神情十分難看,一見他,忙一骨碌爬起來,叫道:「長公子怎麼這個時辰來了,您連日奔波,別把身子累壞了。」

秦晟抬了抬燈,「我來站站。」

陳子元一拍腦袋,「哦,殿下今兒身子不爽利,早早睡下了。」

秦晟看著門內燈光,眉頭皺起,「殿下玉體欠安,你就在外頭服侍?什麼症候,我去瞧瞧。」

陳子元還不及攔,突然,殿內傳來一個陌生男人低笑的聲音:「怎麼,少卿,今日還有小情郎來尋你?貴人事忙啊。」

隱約間,傳來極壓抑的一聲悶哼。

秦晟不理陳子元,踹門快步衝進去,被眼前景象駭得說不出話。

到底什麼景象,何須他再多言。

淩亂錦帳底,那男人從秦灼身上起來,自己慢條斯理地系褲帶。秦灼神智尚未恢復,已聽得一聲鏗然刀響和飛速衝上來的足音,嘶聲喊道:「晟郎!」

他來不及披衣,手臂硬撐在枕上抬起上身,死死盯著秦晟,沉聲說:「這是淮南侯,還不快見禮。」

秦晟眯眼,「一個侯爵,安得我見。」

淮南侯冷笑一聲,尚未開口,秦灼已牽住他一隻手,啞聲說:「侯爺不識得他,他是大王的長公子,我的堂弟。大王有心磨礪他,反叫這小子丟了禮數,我代他向侯爺賠罪。」

他語中暗含點撥,淮南侯目光從他二人臉上逡巡而過,抬指摩挲秦灼頸上紫痕,笑道:「我豈會跟小孩子置氣。不過少卿,你當真要替他賠罪?」

秦灼道:「當真。」

淮南笑道:「成,過兩日得閒,我再同你討。」

他穿衣下榻,經過秦晟時腳步未作停頓。陳子元守在秦晟身邊,將人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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