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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他們,分道揚鑣了。」岑知簡道,「不然這次你們就不會做這齣戲,把他刻意清除。」

面對岑知簡的指責,呂紉蕙頷首,甚至有些欣慰,「你是個聰慧的孩子。」

「你們幹了什麼?」岑知簡呼吸急促,「大舅父為人端正,若與公子檀交情匪淺絕不會輕易與之割席!你們幹了什麼,叫他無法容忍,就此恩怨兩清?」

「是肅帝幹了什麼。」呂紉蕙道,「建安侯的真正下落被人出賣了。肅帝多疑忌刻,當即發兵包圍岑府,要岑玉正交出那個襁褓中的嬰兒。不然一日之內,准叫岑府再無人聲。」

他說著嘆口氣:「玉正公絕非苟活貪生之輩,但若強兵血洗,建安侯依舊難逃一死。走投無路之際,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當時你父外放,在途中遭遇山洪罹難,幸得三娘有孕,生下了一個遺腹子,亦在襁褓之中。玉正公進退無法,決定效仿程嬰,以親孫相代。既能保全合府性命,又能護得建安侯周全。」呂紉蕙看向他,「但你娘愛子如命,決計不肯,玉正公便命侍婢福娘將二子偷換。」

不……

岑知簡聽到自己嘶聲大叫:「不!」

「殿下,你確非岑氏和呂氏的血脈,而是真正的鳳子龍孫!」呂紉蕙抓住他雙手,「玉正公忍痛割捨親孫,又將你撫養長大,全為殿下今日得以復名正位!」

不……不,不!

岑知簡想要掙開他,但如何也掙不開。他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是蕭衡?你知道卓鳳雄對我做過什麼?你怎麼敢說我是蕭衡!」

「卓鳳雄並非我的安排。」提及這個名字,呂紉蕙有些咬牙切齒,「他原本負責和宗戴聯繫,通報柳州阿芙蓉事宜。後來影子動亂,重光梅道然之後叛逆大增,卓鳳雄幾個也趁亂叛逃。但他們手中沒有解藥……」

而岑知簡是眾所周知的種下觀音手仍活過二十之人。

他們找上岑知簡併非任務所需,只為活命。

他只是一枚棋子,不管在呂紉蕙掌中,還是卓鳳雄手裡。

岑知簡大口喘息,發現自己聲已哽咽:「你們擺布我還是淩辱我……我都無從掙脫,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娘?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她這輩子只有這一個孩子!她卻要把這個害死她兒子的兇手撫育成人,讓她把這個罪魁禍首當成親生兒子!你們太可怕……太殘忍了。」

這句話有些似曾相識。

呂紉蕙稍作追憶,才想起這是二十年前呂擇蘭詰問的聲音。

呂擇蘭得知真相後與影子和岑氏徹底決裂,卻沒有告知妹妹真相。

於事無補而已。

但他愧見呂向蘿,自此不登岑氏之門。繪製完畢的兵器圖便由呂紉蕙轉交。

把一柄真正的毒劍遞到影子手裡。

他當時怎麼安慰岑玉正,那個老淚縱橫的殺人者?

他說若無程嬰救孤,趙盾已然絕嗣。公行小不義,卻是大仁義之舉。

自此,他取代呂擇蘭進入影子中樞,聚攏岑氏族人俱為所用。呂擇蘭想不到,當日少數追隨者組成的護衛隊已經被弟弟製成蠱物,把一族一地的大樹蛀空。

岑玉正放任了呂紉蕙的部分行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和呂紉蕙毫無分歧。

岑知簡伏在座上,頭髮披垂,看不清表情。有雨聲喧譁和馬車搖晃,連身體的顫抖都變得微不可察了。他嗓音瘖啞:「你們口口聲聲說要護持建安侯——護持我,但我請問,我背上的觀音手是誰人種的?」

呂紉蕙嘴唇一顫,到底未語。

岑知簡居然失笑起來:「因為你們希望未死,依舊想迎不知去向的公子檀歸來,建安侯不過是當時走投無路的一個替代。萬一公子回歸,一山不容二虎,建安侯又受護持多年不願退位,怎麼辦?這時候觀音手就派上大用場了——建安侯的性命拿捏在你等手中,你們要他三更死,豈敢存世到五更?所謂的遺孤正統,也不過是你們私慾的犧牲,一個生死不由人的可憐蟲!」

雷鳴貫徹長夜,馬車劇烈抖動起來。

岑知簡的嗓子已經有再次損壞的跡象,但凡發音如同千刀割喉。但他仍忍不住追問:「你們自詡……自詡忠直正義,用此歹毒之物,行此喪盡天良之舉,如果公子檀在世,不會和你們割袍斷義從此成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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