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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劇烈呼吸幾下,頭腦迅速冷靜下來,「不對……不對!」

李寒遽然回頭,蹲在地上直視高青雲,「你沒想到西夔營會守下城門,那按你當時的想法,為齊軍大開城關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完全可以留在城中等齊軍攻打進來,但你沒有,你逃掉了……你為什麼要逃掉?你是有別的什麼圖謀,還是在怕什麼?」

高青雲面如土色。蕭恆不作聲,退後一步,拔出腰間長刀。

頃刻間高青雲抖若篩糠,他死死抱住蕭恆靴子,哀嚎般大叫道:「我說!我全都說!」

他嘴唇劇烈顫抖,聲音像一節一節接起來:「……是狼兵。」

唐東遊沒反應過來,「啥意思?」

蕭恆道:「字面意思。」

一支用狼衝鋒、以狼組建的軍隊。

李寒冷氣微吸:「古時的確有野獸之軍,但也在狄族等未開化之流。何況訓練狼群耗時太長、風險太大,絕非一代能成之事。」

「要麼是詐,」蕭恆說,「要麼數代之前,齊國就早有揮師東進——甚至是吞併大梁之意。」

「是詐的可能性很小。」李寒摸摸嘴唇,「齊軍每次作戰都是奔著屠城來的,我們不能退只能戰。他做出狼兵的聲勢,我們只能更加嚴陣以待,這對齊軍來說不是好事。」

他問高青云:「你見過狼兵?」

高青雲吞咽一下:「沒……沒見過,聽過聲。齊軍有專門馴狼的營帳,半夜一去全是狼嗥,那聲音能傳出去二里地……是真瘮人。」

李寒又問:「狼兵什麼時候出動?現在到了哪裡?」

「什麼時候出動不清楚……他們一開始大意,只派了騎兵,沒想到叫西夔營伏擊成功,便要再派狼兵一擊取勝。按腳程,應該這幾日就到了……」

高青雲被重新關回牢中,帳中短暫寂靜,蕭恆把李寒沒吃完的半張餅重新遞給他,「當務之急有兩件事。」

李寒接道:「叫百姓撤離。」

蕭恆點點頭,說:「求援。」

「西塞路遠,距臨近州府有一定距離,現在快馬趕去只怕來不及。我們也沒有這麼多的人手了。」李寒沉思片刻,「西邊有座烽火台,應當還可以使用。」

蕭恆當即叫道:「東遊,傳我號令,命趙荔城清點城中戶口,保護百姓往東南方向撤離。再叫石侯帶一隊輕騎,火速趕往西關烽火台點火求援。你去找城中鐵匠木匠,狼兵絕非人力能抗,我們得做退敵器械。」

他話音未落,李寒已將文書搬走,把懸掛背後的輿圖鋪在案上。等蕭恆吩咐完畢,李寒才凝視輿圖問道:「將軍想怎麼打?」

「不能只守。」蕭恆道,「第一戰還是得攻。」

他看向李寒,「我賭狼兵只是用狼衝鋒,而不是全狼之軍。」

李寒沒有表露態度,只道:「說說看。」

「按高青雲所說,狼兵所在是營帳,說明數量有限。若是全狼之兵,至少需要劃一片山地來訓練,這是第一。」蕭恆說,「第二,還是經驗問題。野獸之軍雖然兇悍,但也是把雙刃,齊軍不能保證狼兵不會暴亂反咬。野獸嗜殺,訓練束縛它們是一種控制,等狼群殺性上來很可能把束縛它們的人撕成碎片。古時北狄王的確訓練狼兵,但也以失敗告終。狄族世代居住草原以狼為伴,仍無法組建規模壯大的全狼軍團,更遑論齊國。」

李寒仍低沉眉頭,「但帶兵衝鋒,不是上策。」

「只要能造出器械,多少能撐一時。」蕭恆道,「撐一時,百姓就多一時撤退之機。」

李寒看向他,問句截然得像個陳述:「你要帶兵。」

蕭恆點頭,「是。」

李寒沒多說什麼,突然伸手拔出蕭恆腰間長刀,仔細端詳片刻,說:「環首刀。」

「是。」

「你的右手怎麼了?」

蕭恆只說:「左手也一樣。」

李寒握緊刀柄,「戰前不言死,但一切要說好。如有萬一,將軍是想棺返潮州,還是魂歸併州?」

蕭恆和他對視片刻,笑道:「只怕得飽狼口腹了。」

李寒靜靜注視他,手指微微鬆動。

蕭恆從他手中攥過刀柄,收臂還刀於鞘。

***

這幾日風沙磅礴難見天日,一片昏黃里西塞數郡如同死城,火紅的蕭字旗泡在沙暴里比落日還像太陽。蕭恆下令百姓往潮州方向撤離,人群紛紛涌往這太陽初升的方向。在太陽準備陷落在這裡的時候。

李寒和蕭恆反覆推演沙盤,窮盡各種計畫仍無法發現致勝之機。人與獸的懸殊太大,蕭恆的確有殺狼的本事,但那是自保為上,並且雙手完好。西塞少木材,為製造強弩吊車不得不拆屋砍梁,榫卯接合、牽引鐵箭發動的試射箭聲里,一支小隊快馬奔往更西處的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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