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無停。
在此之後,蕭恆終於不再著意躲避他,但秦灼說話仍模稜兩可,蕭恆也不去問。他現在對秦灼,倒有點像灰心之後自暴自棄了。
仔細論起來,秦灼的腿痛倒不完全是裝樣,潮州陰濕多雨,入秋轉寒,腿傷的確有所反覆。所幸一場雨過,倒放了幾日晴,秦灼便和蕭恆提了一句:想蕭恆陪他出城去騎馬。
蕭恆正埋頭挑面吃,聞言看他,說:「你這幾日膝傷正發作。」
秦灼笑道:「所以才要勞動將軍大駕,幫我看著點馬。」
蕭恆仍不大讚同,「不急在這幾日,你先養傷,有勞動腿腳的事我幫你走。真要出門,還是坐車。」
秦灼道:「真有什麼急事,還是不如騎馬便利。」
蕭恆十分警醒,抬頭問他:「有事?」
秦灼眼中光芒一閃,溫柔笑道:「哪裡,在屋裡窩了這麼久,想和你去吹吹風。難得營中鬆快些,不帶旁人,就你和我,兩個人。」
明知他的溫情脈脈是手段,蕭恆還會被蠱惑,心知肚明地。
天雖住了雨,仍有些陰沉。秋風過境,無際草葉簌簌而響,秦灼大紅衣袍野火般獵獵而燒。
蕭恆按馬行在他身側,左手幫他掌馬韁。秦灼由他牽著緩緩跑了幾圈,停下撫摩蕭恆那白馬的鬃毛,問:「人家無名無姓跟你這樣久,想好了沒?給這兄弟取個什麼名字?」
蕭恆笑道:「還真忘了。你幫忙想吧。」
秦灼思索片刻,道:「躡雲追電尋常事,看取鳴鸞曲水濱。現成的一句,就叫雲追,好不好?」
蕭恆笑說:「很好。」
秦灼將馬鞭從手裡掉了個個,含笑瞧白馬,又從蕭恆臉上旋過一眼,重複道:「很好。」
忽地,馬鞭一響,秦灼猛然一撥黑馬,高聲喝道:「駕!」
黑馬如箭飛射,蕭恆慌忙揮鞭追上。
秋草茫茫,疾風鼓舞下是一片灰金色的海浪翻湧,飛花飛葉如泡沫。一黑一白兩馬緊追不捨,耳邊呼嘯的不像風聲反像鞭聲。
在蕭恆的馬蹄即將踩到黑馬蹄後時,秦灼一丟馬鞭,縱身躍下馬背。
蕭恆大駭,連忙跳下去伸臂接他,秦灼便計謀得逞地落入他懷裡了。兩人纏抱著滾下草坡,滿身碎葉野花,停下時身體緊貼,目光相注。
蕭恆右手墊在秦灼腦後,另一條手臂撐在他身側。秦灼叫他壓在身下,嘴唇微張著輕輕喘氣,臉上居然泛著薄紅。一雙眼如泉水下的卵石,波光粼粼地睇著他。
蕭恆心臟鼓動如雷。
下一刻,秦灼靴子輕輕絆住蕭恆小腿,自己也蹭了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輕聲說:操。我。
第299章 六十五絕愛
野火被啪地點燃了。
蕭恆頓時低下頭,狠狠噬咬他的雙唇。秦灼早就等著,舌頭瞬間溜進他口腔,狂風驟雨地攪弄到一處。
那火燒了他們滿身,只覺體熱情熱。不知是誰先動的手,秦灼將蕭恆腰帶一把扯斷,蕭恆雙臂一掙,大紅衣袍裂作兩半。衣帛撕裂聲乍響乍停,沒幾下,兩人已嵌在一塊,幕天席地,交如桑林。
秦灼雙腿一纏,猛地將蕭恆一摜。他盯著蕭恆,笑著大口喘息,腳跟壓在蕭恆胸膛上,身體和腳掌同時緩緩落下。
他來之前就自己弄好了。
蕭恆眼色陰沉下來,看上去沒有變化,變化只有秦灼知道。
秦灼足弓繃緊,腳踝輕輕一抖,笑得卻更快意。蕭恆屏住呼吸,眼見秦灼頸側暴起一條青筋,喉結也劇烈一滾。
他沒有著急動作,反而輕輕抬腳,用腳趾踩了踩蕭恆的下巴。
蕭恆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這樣。」秦灼將他雙臂抬起,扶到自己腰上,自己跨在他身側,這是個近乎騎馬的動作。
「我幫你。」
話音剛落,秦灼突然開始,認真地、迅疾地、近乎卝馳卝盪地,如同策馬狂飆。他身線柔韌,繃若弓弦,箭在弦上。越來越紊卝亂的呼吸聲里,蕭恆緊緊扶住他,仍一聲不吭。
天暗沉下來,秦灼神智在日光盡斂時消磨殆盡。他被潤透了,哪裡都是。無聲張口時,蕭恆盯住他輕抬的舌尖。
驟然,蕭恆左臂一圈,把他攔腰放下。
秦灼眼看他將自己雙腿扛到肩上。
蕭恆的主導正式開始,卻不是意料中的暴虐。他可怖的忍耐力在這裡發揮到極致,當秦灼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快意時,蕭恆開始做水磨工夫。
秦灼冰炭交煎,剛想喚他,蕭恆便低下頭,纏住他的舌吮。一面輕緩,一面卻極為激烈。
天邊灰壓壓一片雨雲,似乎有悶雷聲。
四下潮熱起來,身上黏了層薄汗。秦灼尋了間隙,嘴唇粘貼蕭恆左胸傷疤,輕輕一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