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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道然思索片刻,「也成,以將軍的能耐,他們也得有本事能拿住。要麼這樣,將軍去赴約,咱們也整軍對壘,但凡有變也能及時反應。」

唐東遊也說:「輸人不輸陣嘛!」

程忠怎麼聽怎麼不對,「這是什麼好話嗎?」

「藍衣。」蕭恆轉頭叫道,「幫我回一趟院子,去我那間廂房拿一樣東西。」

***

細柳營列陣在前,旗子掛得高,叫風掀得像塊火燒雲。崔百斗在旗下張望,轉頭沖崔清道:「他要是不來怎麼辦?」

旗影落在崔清臉上,像跳了一層火光。她雙目遠眺,說:「不來,就說明我和呂公看錯了人。」

她又說一句:「他一定會來。」

崔百斗跟著說:「是,將軍慧眼識珠。」

沒過多時,對面傳來隆隆馬蹄聲,卻不是衝鋒的聲音。潮州營全軍而出,蹄聲穩健。最前頭,蕭恆沒有騎馬,大步走向細柳營方向。

他手臂一揮,細柳營不知其意,紛紛搭弓在弦。卻見潮州營突然駐步,不再上前。

崔百斗低嘆一聲:「他真敢來!」

崔清將韁繩一松,跳下馬背,也快步迎上去。

兩軍相會平野,夕陽下一片蒼茫赤色。蕭恆背身站在太陽底,對她抱拳道:「不知崔將軍邀我前來,有何貴幹?」

崔清笑道:「我來接蕭將軍,事還要呂公和你談。」

她回頭瞧去,蕭恆循她目光遠望,遠山重疊前,一座古亭矗立殘陽之中。

蕭恆沒有多問,一個人走向清平亭。

亭中,呂擇蘭煮酒以候。他穿一件黛青大袖衫,手執漆斗,正往對面耳杯中傾酒,對蕭恆說:「請蕭將軍入座。」

蕭恆從他對面撩袍坐下。

呂擇蘭擱下漆斗,「多謝將軍賞光,肯跑這一趟。」

蕭恆不同他虛與委蛇,問道:「呂公想同我講什麼?」

呂擇蘭笑道:「你我兩方爭鬥良久,一直難分勝負。在下感佩將軍治軍之能,特邀將軍於此,論一論潮州的局勢。」

蕭恆道:quot請講。」

quot將軍雖募兵招攬,但如今潮州柳州共計兵丁最多不過兩萬,如今與崔將軍相持不下,是雙方都顧及百姓的緣故。朝廷若再增兵來戰,將軍能再扛多久?若是再換統帥,以屠城之勢攻打潮州,又能再扛多久?quot

蕭恆直視他,quot朝廷現在還拿得出人嗎?」

呂擇蘭笑道:quot看來將軍已聽聞齊軍東進的消息了。」

他看向杯中瀲瀲酒光,quot但將軍似乎並不清楚帝王之心。在陛下眼裡,攘外必先安內,你才是頭一塊心病。」

蕭恆不為所動,端起耳杯吃了口酒。

呂擇蘭繼續道:quot潮州險些折在西瓊手中,至今沒有非常大的起色。柳州雖好些,卻被阿芙蓉交易弄得大傷元氣。除卻士兵,兩州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便有七萬之眾。一旦將軍落敗,這七萬百姓就是附逆之徒,下場如何……并州殷鑑猶在啊。」

蕭恆持杯的手輕輕一顫。

呂擇蘭看在眼中,又道:「我們再論一論蕭將軍你。」

「你亡走潮州是為了投奔南秦少公,那你應當是秦少公的幕僚。但在西瓊兵圍之際,你卻同他分道揚鑣也要保衛潮州,可蕭將軍,你並不是潮州人。所以說哪怕潮州危若累卵,也與你毫不相干。你為了毫不相干的一群人賠上性命抵禦西瓊,這才是你成為領袖的開端。」

呂擇蘭看向他,「但你成為一州領袖之後,並沒有挑戰天子權威。一般人割據稱霸,第一件事就是擴大地盤。而蕭將軍,你在做什麼?你在剿匪、治河、務農、開糧道、禁阿芙蓉,完全沒有兼併擴大的意圖,你像是來做地方官了。你做的這些事,十年都難見七分成效,對你的兵權鞏固沒有半分益處,但你還是在做。」

呂擇蘭笑了笑:「說實話,一開始我壓根看不明白。你所做的樁樁件件,對你自己全無益處。你把『治理』當事業,『兵力』當自保,這樣愚蠢的錯誤哪怕造反的山匪都不會犯。直到和你真正交手,直到那一日,你不計前嫌,支持細柳營保衛厲州。」

他輕嘆一聲:「我再不敢相信也只得相信,你並不想反。陛下為了社稷穩固對你多次圍剿,但你對皇位沒有半點興趣。」

蕭恆緩慢吃了口酒,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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