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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腳步聲漸遠,蕭恆才轉過頭,扶著秦灼坐的那把椅子的靠手,說:「我知岑郎要向華州去信報平安,驛馬已經備好。還請告訴諸位恩公,當日借糧之恩,蕭恆願拚死以報。」

岑知簡抬眸,仔細辨別蕭恆神色。

岑知簡向來自詡看破人心,但他注視蕭恆的眼睛,只瞧見自己的倒影。蕭恆雙眼乾淨得像鏡子,但他卻殺人如麻罪大惡極。

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少頃,岑知簡點了點頭。

蕭恆鬆了口氣,又問:「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岑知簡寫道:一間書房。另即時戰報、朝中消息,悉數告知我。

蕭恆點頭說:「好。」

岑知簡將紙筆擱下,蕭恆卻沒離去,那麼站著看岑知簡。岑知簡抬頭,發現蕭恆的眼睛不再像鏡子,開始像死人,像幽靈。

像個影子,各種意義。

蕭恆上前一步,道一聲:「冒犯。」

他按住岑知簡後領,手指似捏似摩,隔著衣料從他頸後一路按到腰間,這才又開口,斷然道:「你種過觀音手,也沒有解。解過觀音手的人疤痕會再裂一次,但你背部沒有二次縫合的痕跡。」

岑知簡抬眼看他,點了點頭。

蕭恆說:「觀音手到了後期一定在脈象上有所表徵,但軍醫卻沒看出分毫痕跡。種觀音手的人活不過二十歲,但你做到了。」

「你用的什麼法子?」

岑知簡看他一會,又鋪開紙張,寫道:你未解毒。

「是。」

你取過解藥。

「只有一粒。」

岑知簡複寫:梅已解毒。

蕭恆不說話。

岑知簡突然察覺蕭恆高超的語言之術。他對梅道然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帶」秦灼去吃飯。梅道然哪怕再敏銳,也無法從這樣目的性直指秦灼的障眼法中看出破綻。

蕭恆支開的不只秦灼,還有梅道然。

梅道然並不知道,蕭恆將唯一生還的機會「讓」給自己。

那隻手懸筆許久,墨水濺落紙頁,啪嗒一聲。

晨光里,蕭恆後退一步,到一個岑知簡看來身形模糊的位置。接著,他躬身抱拳,一揖到底。

「我想活,望岑郎救我。」

***

秦灼還真聽了蕭恆的話,和梅道然一塊去吃早飯。餅子他素來愛泡粥吃,這次卻撕了撕直接塞入口。梅道然看著膽顫心驚,覺得他不像吃餅,恨得像咬蕭恆的肉。

梅道然不摻和,也不勸,勸的事得蕭恆來,又不是他老婆。粥餅吃了一半,突然聽見外頭喧譁,唐東遊打帳進來,瞭了一圈,「將……將軍呢?」

秦灼撣掉餅渣,聲音倒很平靜,問:「什麼事?」

唐東遊忙抱一抱拳,說:「兵器有點問題。」

秦灼擦了把手站起來,「去瞧瞧,邊走邊說。」

唐東遊忙打起帳子請他出來,往輜重隊前去,愁眉苦臉道:「咱們進來新募了不少兵,家夥什就不夠用。剿匪繳來的又都是些破銅爛鐵,比劃兩下子還成,真上陣殺敵哪裡拿得出手?前一段下雨,不少手柄都鏽壞了,咱們的戰士上陣殺敵卻沒有家夥,士氣再壯也不頂用啊!」

秦灼拿了把劍瞧,又挑了把刀,眉頭皺得更緊,問:「誰負責採辦輜重?」

盛昂低頭抱拳,說:「由卑職負責。」

上次虎賁軍和潮州營衝突,盛昂帶頭鬧事,被蕭恆罰去料理後方。軍令如山,說不叫他上陣就不讓他上陣。盛昂雖不願,但蕭恆已然對他網開一面,他無可爭辯,只得認罰。

秦灼先說:「大梁律明文規定,嚴禁民間鍛造兵器。要你料理此務,著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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