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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恆卻先問:「老程,戰利分配是歸你管的。褚將軍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程忠有舊傷,杖刑後只得伏地,深吸口氣道:「將軍,卑職分資是按軍需分的,咱們的人頭多,他們的人頭少,所以咱們分得多。難不成虎賁出三百人,也要當咱們三千人的功勞嗎?還有,卑職的確把兵器都分給了虎賁,將甲冑都留下,他們外人不知道緣由,將軍還能不知道嗎?」

話至此處,程忠突然淚下紛紛,撐地叫道:「將軍,潮州哪裡還有一身皮甲?段映藍那娘們圍城的時候,弟兄們把能吃的皮子都吃了!咱們能上身的就那幾百身鐵甲,潮州好下雨,還都生了鏽。一身皮甲對虎賁軍來說不算什麼,對咱們來說卻是命一樣金貴的東西,從前沒有是弟兄們拿血肉去堵,現在有了,還能看弟兄們因為缺一身皮子送死嗎?」

馮正康不知內情,聽了這事也面有慚色。褚玉照沉默片刻,又問:「但貴軍頤指氣使,張口將軍閉口將軍,三番五次辱及少公,也是友軍應盡之禮?」

盛昂從地上撐起身,瞪視褚玉照,「貴軍,友軍——姓褚的,老子和你稱兄道弟了十年,今日可算瞧出來,你這副南人心肝是怎麼長得!」

褚玉照道:「各為其主,各謀其事。我身在潮州是真心將各位當手足兄弟,當年和各位並肩作戰同生共死也絕不是裝腔作勢!天地在上,問心無愧!」

盛昂哈哈笑道:「兄弟,共死,老子還沒和你算這筆帳!你要是敢和我們共死,段映藍圍城之際,你怎麼就跟著秦少公跑了?潮州沒用了,你們把我們兜手扔掉,哦,叫自己人打得抱頭鼠竄,他媽的又跑回潮州叫我們重新收容了!來了還充什麼主人家的架勢,褚玉照褚大將軍,看清楚了!現在的潮州姓蕭不姓秦,統管潮州事務的是我們將軍不是你們殿下!」

他還要再說,蕭恆已斷喝一聲:「閉嘴!」

盛昂叫一聲:「將軍!咱知道你和秦少公相好,您的屋裡事咱們做屬下的半個屁也不會放,但您不能聽了枕頭風就胳膊肘往外拐連道理都不顧了!明明是他姓褚的欺人太甚——」

梅道然太知道秦灼在蕭恆這裡的份量,暗罵這莽夫要斷送腦袋,正要出手制住他,突聞颼一聲風響,一把環首刀鏗然刺在盛昂面前,距他的手指不過分毫。

褚玉照瞧著蕭恆左腰空掉的刀鞘,呵呵一笑:「辱及上官,不友同盟,這就是潮州營的規矩,蕭將軍的規矩!」

蕭恆不顧他,看向程忠,「老程,我將這件事交給你,是因為你是最公正的人。」

程忠一個頭叩在地上,「卑職治下不嚴,甘願領罪。」

盛昂失聲叫道:「老程!」

蕭恆靜了靜,道:「你做得很好。」

梅道然一愣,褚玉照也不料他竟如此公然表態,正要說話,秦灼已冷聲喝道:「你住口。」

蕭恆道:「同樣一身甲,於一人不過替換之物,於一人卻是救命之物,沒有舍了後者的命給前者做替補的說法。不管是我的人還是殿下的人,都是這個道理。」

「山中兵械粗製濫造,能上手的的確不多,這件事程忠沒有考慮到。身為統管,必須周全籌謀。老程,你一沒有應對解決,二仗著我的勢力對盟軍加以挑釁,這一點我必須罰你。」

程忠本以為他為安撫秦灼要放低姿態、重罰帳下,卻不料是這番說法,半晌說不出話,叩首道:「末將心服口服,甘願認罰。」

蕭恆看向盛昂,盛昂也知出口不遜,有些膽虛。

蕭恆道:「聚眾鬧事,是你起的頭?」

盛昂急道:「是他們——」

蕭恆說:「我在說我們。」

盛昂一時結舌,低下頭。

蕭恆看著他,「如何賠罪?」

盛昂咬牙道:「請少公親手杖我出這口惡氣!」又對外喊道:「拿荊條來!」

蕭恆道:「老盛,你聰明,別在這上面耍聰明。」

盛昂低叫一句:「將軍。」

「殿下不可能親自打你,多半還要替你求情。我若要打,殿下更不好苛責,還是會逃你這頓罰。所以我不打你。」

蕭恆說:「脫了你這身甲,以後,別上陣了。」

盛昂未料如此,顫聲叫道:「將軍,你要逐卑職,卑職又能往哪裡去?」

「我不會逐你,你罪不至此。還是從軍營里做事,餵馬、炊事、看顧糧草保養兵器,那麼多事能做。只是不能上陣。」蕭恆俯身注視他,「好好磨磨你的脾氣,你不是一人生死的夥頭兵,你是管理隊伍的將軍。我死了是梅子東遊老程他們,他們死了,還得靠你。我的將軍需得是勇士,不能是莽夫!」

蕭恆直身坐正,問道:「盛昂,你身為統領,尋釁滋事,辱及盟友,不思後果,不得不罰。我罰你在軍營勞役,再不上陣,你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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