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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汝暉剛帶著金吾衛撤出別宅,杜筠忙將李寒一把扯進門裡。

李寒差點沒站穩,看著杜筠關上門,說:「你記不記得我們之前的推斷,韓天理進京途中,截殺他又放走他的那名私劍。」

杜筠點點頭,「是影子。」

李寒把卷宗打開,找到當時做的標註,有一行小字:非秘辛或事主牽涉最深。

非秘辛的私劍正是影子。而「事主」二字上頭緊緊跟了一個「卞」字,用白粉勾圈起來。

這是他們當時沒有相通、以為推斷錯誤的地方。

杜筠皺眉道:「但影子是公子檀的私劍,怎麼會和卞秀京有關?」

李寒靜靜看著他。

杜筠心中一緊,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影子和卞秀京有私下交易?」

李寒搖搖頭,截然道:「是永王。」

「京郊有一處臨水閣子,是影子的接頭之地,而閣子的賃主卻是永王。」

「你怎麼知道的?」

杜筠追問後,李寒卻沉默下來,他拈了拈手指,說:「我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告訴的我。這件事可以查證,查出來就是鐵證。我想陛下手下會有人去做。」

李寒繼續說:「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李四郎之死事關重大,天子為什麼會草草結案。我們知道,李四郎要見的人是韓天理,而韓天理知曉并州案的隱秘,那李四郎被刺殺就是一種滅口,殺他的人不想讓并州案的真相大白天下。後來我調到出入簿子,發現這件事結案是在立冬日。而當天清早,永王從封地回京,不等開宮門便連夜進宮面聖。」

杜筠打斷道:「你是指,殺害李四郎的刺客是永王的人?」

李寒問:「你記不記得刺殺李四郎的兇器?」

「一枚飛刀。」

「是,我奉旨主審後,當街行刺的刺客也是用的這枚飛刀。在七寶樓刺殺李四郎、又試圖用飛刀殺我滅口的的確是同一個人,而且是個影子。」李寒說,「是京西酒肆賣酒的二娘子,她為永王做過事。」

杜筠點點頭,「也是你那位朋友告訴你的。」

李寒默認,接著道:「二娘子不久前橫死酒肆,很可能就是被影子滅口。這件事官府已經介入,她的影子身份不會再隱藏很久,和永王的瓜葛也能查出來。」

「我們再說回李四郎遇刺案——李四郎被二娘子殺害後,永王進宮面聖,很可能告訴了天子韓天理已在京都。天子為了按下并州一案,便將李四郎遇刺案草草了結,而且我記得當年年底,京城戒嚴、嚴查流民,並且明令禁止并州人入城,只怕也是提防并州知情人進京告狀。調動城防、只手結案,這不是永王能染指的事,勢必得到天子首肯。」

李寒沉吟片刻,「同時,立冬日永王因與長樂公主車駕相爭受到訓斥,皇帝又追封慧仁太子加以彈壓,並非因為天子愛女。天子是以長樂公主姐弟為幌子,對永王沒有妥善解決并州案施加懲罰,也是對他的警告。但我相信,永王絕對沒有把自己和影子有交易一事告知天子。」

當朝親王與前朝皇子的私劍勾結,皇帝難保不會想到作亂謀逆。

杜筠瞭然,「所以你把這件事揭破了。」

「是。」

李寒霍地站起身,「并州案的目的是捕殺公子檀,並且是在天子默許下進行的,那天子絕不會下旨徹查。但如果永王和影子勾結,這就牽涉到奪嫡黨爭甚至犯上謀逆,天子如此量狹多猜,不會容忍一個有野心又有異心的兒子。永王觸犯了他的逆鱗,他絕不會再袒護永王和卞秀京。」

杜筠心驚肉跳。

離間天家,以此誅心。

李寒長長呼出一口氣:「傲節,口說無憑,并州案要審判必須有鐵證,但人證物證已蕩然無存。真正可能殘留的蛛絲馬跡,只可能在卞秀京和永王內部、當年涉事之人當中。但以你我之力,想提審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我需要天子這道聖旨的助力。」

他竟要借天子之手拔除永王。

「這就是我的盤算和陰謀。」李寒笑了一下,「這不是君子的行徑,你怎麼說我都認,但這件事我必須要做。我可以不做君子,但我要做人。」

「君子有三德:仁而無憂、智而不惑、勇而不懼。」杜筠只說了這一句。

他走上前,拍了拍李寒的肩膀。

日色過樹,映入窗中一片幽綠。二人如立碧玉,兩兩靜默片刻,杜筠便開口問:「下面要怎麼做?」

李寒看向他,「記得那個卞秀京拒不肯交的人嗎?」

杜筠點點頭,「有了這道聖旨,就能提審劉正英了。」

***

劉正英人雖帶到,卻死不開口。

李寒瞧完他的供狀,轉手遞給杜筠,說:「正常,天子如今沒有對卞秀京出手,永王也還是當朝親王。有這兩棵大樹在,他犯不上背叛擔風險。」

杜筠過目不忘的好處在這時候顯現出來,他沉思片刻,突然道:「渡白,你記不記得拿到花行那捲簿子時,你提審眾人,當中徐麗娘的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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