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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道:「撤訴說明他知道了女兒的下落,但不準備動用公職之便。」

杜筠沉吟片刻,「只能是為陰私之事。」

李寒正欲開口,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急促,鍾叔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郎、郎君,張老太公剛剛沒了!相公送來帖子,叫你明日一早去弔唁……這個時辰了,趕緊歇下吧,十三郎明日還要仰仗你們呢!」

李寒與杜筠對視片刻。

張霽的祖父駕鶴西去。

他們隱隱感覺,張霽所說的「時候」就要到了。

***

張府靈幡重重,遍戶飄白。

張霽是老太公長孫,自然與其父一齊跪在首位。張彤衷似乎不適應和這個兒子如此近距離相處,面色尷尬。他的繼妻立在一旁,也面有不忿。

青不悔前來弔唁,後頭領了李寒和鄭素。李寒上前上香祭拜,正見張霽起身,面色微微憔悴,眼眶通紅,卻一無淚水。

李寒輕聲道:「佚雲,節哀。」

張霽握了握他的手。

李寒道:「你照顧好自己,家中有事但凡找我。我雖幫不太上什麼,到底能做些力氣活。」

「祖父遺言,一切從簡,無需七七,子孫守過頭七就好了。」張霽持他的手臂,嘴角輕輕一動,「頭七之後,等我消息。」

李寒一時沒轉過來,「什麼消息?」

張霽反而不再多說,拍拍他的肩膀一笑:「走吧。」

李寒只覺他有些古怪,卻說不出哪裡不對。這種異樣如劍懸頂,竟叫他連日生了寢食難安的恐慌,直到張老太公頭七過後——確切說是當晚,張府送來一張信箋。

是張霽的行書。

「明日酉時三刻,萬壽樓廂房甲號靜候弟至。案之所系、兄之故事,願與弟雅談。相期已定,勿早勿遲。兄佚雲拜寄。」

第199章 五十六佚雲

翌日,萬壽樓,酉時一刻。

張彤衷一進門,見樓中已搭了戲台,眾人已扮相候場。台前撐一掛白面招旗,上題「馮蠻兒」三字,另一邊題著作者,正是張霽。

他瞧這一會,已有小廝領他去廂房。張彤衷打簾前抬頭一看,正是甲號。

帘子一撩,裡頭坐一個少年人,一身火紅,正斟一盞酒吃。

張彤衷一見便豎眉怒目,指著他道:「你祖父剛過了頭七,你便穿紅戴綠、吃酒看戲,你的良心叫狗吃了!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他對張霽理虧,在兒子跟前總是灰頭土臉。如今好容易捏住錯處,正想發作一通,視線一低,剩下千篇說辭突然梗在喉中。

桌上,一張擦拭如新的鐵弓。

張彤衷一頓訓斥,張霽卻不以為忤,甚至微微一笑,對他抬手道:「父親入座吧。」

他已經不稱自己「父親」多年了。

張霽這一喚,難免牽動張彤衷寸許柔腸,便嘆一口氣從一旁坐下,道:「你祖父駕鶴不久,你便做這孟浪行頭,要京中怎麼說你?」

「我的傳奇作好了,祖父一直想聽,卻沒能等到。」張霽往外望去,「這是我作的第一部戲,邀父親前來,就是聽這頭一場。」

他這幾句話說得軟和,張彤衷道他見過生死轉了性子、有修復父子親情的意圖,便順著道:「我兒長大了。」

張霽輕輕一笑,吃了一盞酒。

廂房在一樓,圍了三面屏風,留了一處看戲進人,外頭不容易窺到裡面。屏風上畫尋常金綠山水,但張彤衷看在眼裡,總覺得四周布置有些眼熟。

外頭傳奇已唱了半場,因是塞外故事,所取樂器多是胡琴胡笛。張彤衷正挾菜,忽聽一道樂聲響起,淒若雁唳,右手輕輕一顫。

張霽將菜挾給他,笑道:「父親,手滑了。」

張彤衷答應一聲,隨口道:「這笛子吹得太淒切了。」

「不是笛子。」張霽說,「是篳篥。」

「這樂工已算百里挑一,但真論起來,還是我阿舅吹得最好。」

聽他語及崔如忌,張彤衷渾身一震。

他突然意識到哪裡眼熟。

這裡的布景、格局、菜色、裝飾、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跟當年他誘殺崔如忌時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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