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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秀京沉沉注視,「臣怎麼聽說,隨甘棠同住的是個男子。」

「舅父真是細緻入微。」長樂含笑與他對視,「我只說是青梅竹馬,舅父怎麼只以為是青梅,不會是竹馬呢?」

卞秀京沉聲說:「陛下面前,公主莫要戲言。」

「舅父是打定要問我的過錯了。」長樂對皇帝道,「既如此,多說無益。兒請召甘棠入宮,爹爹也好當面問他,兒是否不知輕重,將虎符託付在他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幕僚身上。」

一時劍拔弩張,長樂已提裙跪倒。皇后正要開口打圓場,皇帝已一隻手虛扶長樂一把,笑斥她道:「你這孩子,你舅父不過打趣幾句,你倒較真上了。」

長樂並未再作哀憐之態,只是順勢起來,沒有不依不饒之意;而皇帝雖語出斥責,但態度分明是回護。卞秀京目光觸及皇后,又從這父女二人身上流轉,還是一咬牙,順著這台階,下了!

他端盞對長樂道:「臣醉酒無狀,望公主恕罪。」

長樂笑意端莊,亦抬盞笑道:「舅父哪裡話,都是一家人。」

***

宮宴散得不早,出宮時暮色已深。虞山銘將長樂抱上車去,自己本要策馬,手卻被長樂拉住。長樂也不說話,只用眼波柔柔睇過去,暗紅織錦披風圍著白狐狸風毛,襯得面容嬌艷異常。

虞山銘半邊身子都要酥倒,便由她拉上車去。長樂替他將領子風毛正好,輕聲問道:「還生氣呢。」

「我倒無所謂,只是那老匹夫羞辱你,我一要發作你就攔著。」虞山銘將她攬在懷裡,「只當為著你和陛下罷了。」

「你還是沒瞧明白。」長樂和他一隻手反反覆覆地扣,「你覺得這一場,陛下是偏幫我,還是向著卞家?」

虞山銘道:「咱們和陛下是骨肉至親,陛下哪有幫襯外人的道理。」

「外人,不見得罷。」長樂問,「陛下若心裡向著咱們,何故叫卞秀京這時候回京?家舅鎮守崤關,換句話說就是擁兵在外,卞秀京要回來必定有事,但陛下肯叫他回來,是為了掣你虞氏的肘。」

虞山銘不說話。

長樂依在他肩上,柔聲說:「一個國舅一個公主丈,正好兩相抗衡。你以為陛下當真在乎我和永王、和皇后的爭鬥麼?我又不是男人,鬧得再厲害也不是奪嫡,在陛下眼中不過小兒胡鬧,但虞氏與卞氏是軍方相鬥。帝王之道,首要制衡。家舅鎮守在外,卞秀京就必須回京,但卞氏勢大,陛下又不放心,這才要將虎符外托給我,正是個互相箝制的道理。」

虞山銘掂著她一隻手,道:「是你為我受的委屈。」

「夫婦一體,說什麼外話。」長樂說,「只是卞秀京從甘棠開刀,卻有些出乎意料。」

她想起什麼,問道:「甘棠那邊有什麼異常?」

虞山銘道:「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他出去這幾日,竟沒人去他那兒盜虎符,也是一樁怪事。」

長樂卻心知肚明般說:「自然不會有。」

二人到府下車,一同回長樂閣中去。閣子裡焚香打掃完畢,侍人也早已退出去。矮榻上懸掛一幅仕女圖像,榻邊卻坐著個少年,側臉瞧著倒跟畫中女子有幾分相似。他穿一身青錦袍子,正憑几夾核桃吃。

長樂尚未開口,反倒是虞山銘問道:「吃飯了麼?只吃這個。」

那少年抬頭,燈火光輝里露出祝蓬萊線條乾淨的臉。他笑道:「我又不餓,消磨時間罷了。」

他也不行禮,手裡握著幾個核桃仁往二人跟前走去,只說:「甘郎遞了問候,說即開了春,這兩天想回來給娘娘請安。」

虞山銘微微擰眉,長樂神色卻沒什麼變化,從祝蓬萊掌心捏了果仁吃,含笑道:「成啊,許久未見,倒想念得很。」

第168章 二十五 假鳳

初十是個正日子,秦灼回公主府拜謁,阮道生也去瞧他師父師兄,走得更早。辰時已至,長樂卻還未開閣子,秦灼便知是虞山銘留宿,只去外間候著。

一打簾進去,便見祝蓬萊坐在案邊吃酥。那酥做成荷花狀,酥皮也染成胭脂色。他正托著碟子慢慢嚼,見秦灼進來,便招手笑道:「正熱乎著,一塊嘗嘗。」

秦灼便與他對坐,正撿一隻酥起來,祝蓬萊恍然道:「還忘了恭喜賢弟。」

秦灼奇道:「不知祝兄所謂喜從何來?」

「如膠似漆,蜜裡調油,雖沒有洞房花燭的正經名分,好歹是互為心許的情意。此人生一大業,豈不值得一喜?」

秦灼只道他打趣自己拜見長樂,便笑道:「若這樣算,祝兄陪伴公主的時間比我只長不短,是我該為祝兄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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