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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灼說,「但我也要見故人的信物。」

阿雙沒有立即答應,手裡握著那隻錦袋,抓得生皺。秦灼也不催逼,只靜靜等她。好在她沒有讓秦灼等太久。

天還是寒,女孩子頸項低垂,那樣柔婉的弧線都被冷日頭磨利了,又堅又韌。片刻後她轉過頭,仍說:「我是個奴婢,總得請示主子的意思。」

情理之中。秦灼領會得,只問:「要等多久。」

「三日。」阿雙直視他,「不論可否,三日後在這裡,妾必給郎君一個答覆。」

第162章 十九 夜對

從胭脂鋪子出來,秦灼也沒著急走。南地元日也要上燈,北方卻沒這風俗,但沿街炮竹一直沒個停。他眼瞧一掛一掛的紅穗謝了,突然想起點什麼,買了幾幅年紅回去貼,又走走看看,抱了只新枕頭。

這一路他丟了帷帽,那群人終於不遠不近地重新跟上。秦灼似乎也沒察覺,找著馬車放下東西,又尋了間食鋪墊肚子。

年節大都自家用飯,人也不多。夥計遞了單子給他瞧,候著也不催。秦地元日吃湯圓,秦灼目光從水粉湯圓上滑過,將單子遞歸去,說:「一碗鰻面。」又瞧了瞧問:「有沒有栗糕?」

夥計道:「我也不欺您,地道的栗糕沒有,但栗子做的糕還有一樣。」

秦灼笑道:「那再要這一樣。面我現吃,糕包好,我帶回家去。」

面一會就好,熱氣騰騰一碗,遠遠程來倒很像今早的餺飥。這面有些工序,要拆了大鰻和清雞湯擀成麵皮,切作小段,再入雞汁、蘑菇汁、火腿汁中滾過。從前他阿娘會做幾樣菜,這面正是其中之一,但甘夫人嫌繁瑣,又有庖廚,只有他鬧得厲害才偶爾做一做。

秦灼慢條斯理地吃著,面雖鮮美,卻不是那個味道。這麼一想又有些遺憾,當年若跟著學了,溫吉還能吃上一口阿娘的手藝。

面吃了一半,街上突然奔出一隊人馬。著鎧甲,舉卞字旗,馬闖如飛,踏翻架子也不顧,只高聲喊道:「將軍入朝,閒雜人退避,速速讓道!」

秦灼瞧了一會,口中嘆道:「好大的陣仗。」

夥計附和說:「可不是!國舅爺入京,連皇子們都要退避三分。」

秦灼奇道:「雖是骨肉親戚,在天家到底得先論君臣。殿下們後是外甥先是君,哪有請君退避一說?」

「您還別不信。」夥計說,「當年今上起兵入主,沒少依靠統領卞秀京卞大將軍。這不還有傳言,為了得他的助力,陛下不惜停妻再娶卞氏娘子,這才和卞將軍成了郎舅。」

秦灼察覺了什麼,「停妻,不是妻故?」

夥計道:「說不好。都說陛下頭先有一位夫人,還養了子女,可別說封后,大夥連她姓甚名誰都不曉得。也是可憐人,要是娘家得力,這不就是國母?如今卻是黃土墳里一把骨了。」

秦灼很配合地嘆了一聲,轉頭往外望去。

華蓋如雲,馬蹄如雷。

親衛皆著黑甲,挎紅鐔雁翎刀,騎兵蹄聲竟也分毫不亂。服同色,兵同制,行止同步,威勢可想而知。

千騎簇擁下,卞秀京策馬行於街中。他已年過五十,卻仍精神矍鑠,近年仍能領兵作戰,威名遠震三軍。

秦灼卻有了別的計較。

大梁的確有正旦朝會,但武將返京要等十五元旦。卞秀京這樣大張旗鼓地提前入京,必定另有圖謀。

秦灼收回目光,吃了口熱湯問道:「糕好了沒有?」

***

有卞國舅進京清道這麼一耽誤,秦灼再回去已入了夜。他抱了東西進門,先瞧見桌案上鋪著一沓紅紙。

還真沒忘。

臥房門虛掩著,隱隱漏出燈光。秦灼也沒叫人,自己用腳尖輕輕踢開門,側身避過帘子,這麼跨了進來。

榻上有一隻小案,阮道生正伏案執筆,聚精會神地寫畫什麼。

他耳朵尖,沒避開秦灼就是無妨。秦灼從對面坐下,將枕頭放在另一個旁邊,拍了拍說:「今晚有的睡了。」

阮道生點頭答應一聲。

秦灼又將食盒放在一旁,說:「謝你的朝食,我買了些點心。」

阮道生卻問:「買菜了嗎?」

秦灼這才想起他要承包庖廚之語,本以為是玩笑,如今轉念一想,阮道生的確不像個會玩笑的人。正想怎麼把這事狡辯過去,阮道生已經淡淡開口:「我買了。」

原來會玩笑,只是有些冷。

秦灼不太適應,仍有些怔然,阮道生也不管,自顧自繼續提筆。秦灼這麼看了他一會,忽地哧地笑出來。也沒什麼緣由,只覺一日積鬱一掃而空,胸中暢快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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