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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壽正要說話,四喜已喝道:「賤婢胡說,如果只是炭火交易,五福送的胭脂水粉又怎麼說?堂堂郡君找內侍對食,好不要臉!」

三壽似不料他扯到胭脂上,神色不太對。阿雙身子顫抖,已叩頭叫道:「娘娘,胭脂同炭火一樣,也是一同購置的。」

四喜呵地笑道:「南秦郡君面容有損,從不塗脂抹粉,誰不知道?她買胭脂——只怕是相好的來送,這才肯收罷!」

三壽踩他一腳,低聲道:「蠢材!五福和咱們一道從立政殿出來,倒賣東西就罷了,真咬出對食,沒的是娘娘的臉面!」

四喜臉色一白,也閉了閉嘴。

「娘娘!」阿雙重重再叩一個頭,「胭脂是妾自己請五福小內官帶的。郡君足不出戶,又沒有脂粉,妾卻要和各位姐姐們打交道,生得粗陋,抬不起頭。這才……」

三壽打斷道:「無論如何,宮女內侍不得私相授受,犯了便是死罪!南秦郡君有錯,你一介婢子不想著勸止,反而明知故犯,奴婢覺得,就該打死以正宮規!這郡君也不愧是當年淑妃的侄女兒,牙尖嘴利、目無尊上,也得好好教習才是!」

聽他言及秦淑妃,卞皇后神色乍變,喝道:「住口!陛下的忌諱,爾等渾忘了不成!」

長樂看了這會熱鬧,方在門外徐徐開口:「陛下有什麼忌諱,我倒是不知道。」

她從殿中微微一福,「皇后金安。」

卞皇后不料她此刻前來,收整容色,微笑道:「公主怎麼現在來了?可曾用膳?」又吩咐道:「去將本宮新得的六安瓜片拿來。」

「已經用過了,瞧皇后這裡鬧得厲害,沒敢貿然進來。」長樂從下首坐下,左右一瞧,「怎麼還缺了苦主?還不去將南秦郡君請來。」

第154章 十一 宮宴

宮中內侍聞言,又覷皇后神色,便匆匆出門。不一會,秦溫吉便跨入門來,目不斜視,撩袍行了跪禮。

秦灼垂目立在長樂身後,一動不動。

卞皇后扶著靠枕,溫和問道:「郡君,此事可有內情?如有冤屈,你但管說來,本宮為你做主。」

秦溫吉抬起頭,半張臉上的可怖傷疤露出來。她卻不以為意,更未加掩飾,聲淡如水:「我的確與五福買賣炭火,今年秋冬,也的確堪堪凍死。從三壽內官手上,南暖閣整整四年,只領過第一年的分例。」

長樂的茶盞空了,宮人前來添茶,秦灼躬身捧盞,手端得極穩。

三壽聞言,連連搖頭說:「郡君,奴婢雖得罪了你,但你怎可胡亂攀扯,置奴婢於死地?奴婢想著你們遠來是客,但凡有好東西,哪次不是先顧著你?郡君,人哪,不能喪良心!」

「良心。」秦溫吉冷冷瞧著他,「我竟不知內官得是如何無良之人,而今還能坦言良心。」

三壽一時氣結,秦溫吉已再次開口:「吃穿我沒有動過宮中一分銀子,每日三頓飯菜是我拿自己的錢買,所穿是我出質之前,我兄為我備好的從十到十八歲、整整八年的衣裳。就連這身斗篷,還是拿我阿娘一條舊皮子改的。我到長安置辦的衣衫,不過今年冬日一身壽衣而已。四年來錢財出入,樁樁件件,我手上都有帳簿核對,不知內官有沒有膽量,請娘娘查一查內侍監的舊帳?」

她小小年紀,卻出言利落、針鋒相對。長樂饒有興趣地看她,底下四喜已煞白面孔。

秦溫吉處的開支多是他來操辦,剋扣下來已去吃酒耍渾,見她竟要算帳,難免狗急跳牆,「但這阿雙夾帶自己的私物,的確有違宮規,郡君以為,該如何處置?」

秦溫吉從一堆東西里抓出一盒胭脂,五指死死合攏,轉頭看著阿雙,「這是你叫人送的?」

阿雙仰頭看她一會,猛地俯身拜道:「是。」

秦溫吉霍地站起來。

她手臂顫抖,往地上用力一摜,將胭脂盒摔得四分五裂。瞬時紅粉滔滔,濃烈的芳香撲面盪開。

皇后身邊的宮女怒喝一聲:「大膽!」

卞皇后也蹙眉道:「郡君,你魯莽了。」

秦溫吉不再看阿雙,重新跪倒再拜,冷聲說:「有過當改,有錯當罰。我託買炭火,願受懲處。這婢子不經我授意,與內侍私相往來,當按宮規,打死為是。我主僕甘願受懲,三壽四喜兩位內官要如何處置,還請娘娘示下。」

她竟拼上阿雙一條性命也要嚴懲兩內侍,眾人始料未及。

卞皇后肅聲道:「三壽、四喜,當即革職,罰去清掃宮道,再罰俸半年。」

秦溫吉追問:「只是如此?」

「郡君還想如何?」卞皇后說,「他們對你有所苛待,而你也並非全無過錯。」

「我有過錯,」秦溫吉道,「錯在沒有病死凍死,好叫兩位死無對證。」

卞皇后面含薄怒,一拍靠枕,斥道:「放肆!」

長樂放下茶盞,悠悠開口:「郡君被逼無奈,情有可原。這丫頭雖有小過,卻忠心護主、無傷大節,還是留在身邊,將功抵過的好。」

秦溫吉跪得筆直,卻說:「我不比娘娘仁慈,眼裡容不得沙子,犯罪的奴婢斷不敢再用。請娘娘與公主做主,把她攆出宮去,我眼不見為淨,以後是生是死,聽憑她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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