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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元怒喝一聲,刀風外削,當即挫斷數條長棍。秦灼雙劍齊出,兩條銀龍掃尾而擊,他壓低聲音道:「別出人命,先走為上!」

綠衣女見二人被圍困,也顧不上許多。她衝上二樓揮開門,匆匆趕到屏風後,見那男子形狀,伸手摸了摸頸脈。

沒有搏動,人已死了。

她咬牙切齒地出了口氣,起身提裙就走,卻在即將出門時停下腳步,將裙裾向後一撤。

……繡鞋前,斷著兩截飛刀。

她心念一動,便聽樓下響起一聲大喝:「金吾衛在此,立即停手!」

這幾日長安戍衛突然加緊,每日巡街便添加了一隊兩崗。恐怕是裡頭動靜鬧得太大,直接將街上循行的騎卒驚動,這麼招了進來。

金吾衛帶盔提刀,從窄小的籬門口一擁而入,築成一堵兵刃林立的堅牆。兩隊衛士衝上樓去,繳下眾人刀劍棍棒,將秦灼等人逼趕到樓下。

為首者高大魁梧,形容俊朗,佩雙刀,盔上掛纓,是個有銜的武官,正厲聲命令:「杜宇帶人圍抄二樓,梅道然抄底層後院……」

叫到此處,一旁有人忙道:「頭兒,梅子去并州剿匪了,還沒回來。」

為首者掉頭看了看,往隊末一指,「那就你。」又對身後說道:「老曹,這是你收的新徒弟?」

被叫做老曹的正是金吾衛司階曹青檀。曹青檀四十出頭,正值壯年,但從外瞧去,卻花白雙鬢,全無精神,不過垂垂老矣一衰翁。他右腿似乎有些跛,撐著刀鞘往外走了幾步,淡淡道:「分的。」

他扭臉沖後面叫了個名字:「阮道生。」

隊末那人聞聲出列。又高又瘦一個年輕人,對二人抱拳,低頭稱:「將軍。」又叫一聲:「師父。」

「我就說麼,你不聞不問這十多年,怎麼突然心熱收徒弟了——梅道然阮道生,這名兒不進一家門都可惜。」那將軍對阮道生說,「你師哥不在,那你替他頂上,新來的長著眼力,不會就看,不懂就問。」

吩咐完畢,他這才轉過頭,神色冷峻地對秦灼他們道:「說說,怎麼回事?」

綠衣女忙叫一聲:「范將軍!」

「望將軍為妾身做主!」

那將軍皺眉道:「你認得我?」

綠衣女道:「金吾衛中郎將范汝暉范將軍,滿長安城哪個不識得?」

眾人注目中,她身姿裊娜,扶著欄杆款款而下,梨花帶雨道:「將軍,這兩人忒不要臉!花言巧語將妾騙上了當,又要同妾身玩雙龍。妾本不樂意,可這做哥哥的說,多給妾貼補妝奩,話里話外要許一套三進的宅院。妾想著能做個長線,這才依從。豈料這兩個竟是吃白食的無賴潑皮,將妾好一通作弄,連半個銅鈿都不肯留。妾雖輕賤,豈能受此等腌臢潑才羞辱!」

她驟然反口,陳子元尚摸不清頭腦,秦灼已當即接口,惱羞成怒地吵起來:「你這小娘好不講理,紅口白牙枉說我二人欺辱你。請問,男女之事,你抵死不願,我兄弟如何欺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若論銀錢更是好笑,我們一開始進你的屋子,先交的票子是什麼?答應你的首飾頭面又是什麼?只不過不肯替你贖身,你便打將出來,逼我二人動劍護身,反咬一口捏我兄弟的謊!當著官爺,我二人縱有不是,總罪不至此罷!」

他兩人一個聲音蓋過一個,范汝暉大吼一聲:「都給老子閉嘴!再有多言,直接擒下獄去!」

兩人忙住了口。范汝暉冷笑道:「男女之事,用得上這般陣仗。啊?唬誰哪!」

鴇母也趕上來,忙幫著打圓場,「這妮子仗著幾個錢的身價,任性拿喬慣了,平日喊打喊殺,客人們也只當閨房玩笑。將軍勿怪,將軍勿怪。」

范汝暉嘴唇剛掀開條縫,樓上便傳來一聲高喊:「頭兒,犯了命案!二樓松風閣,您快來看看!」

他雙眼微眯,眼中精光一現,冷笑幾聲:「有活兒,這下都別走了。聽我號令,立即封門!」

一應恩客妓女、僕役僚屬俱被趕在一樓堂間,忙著抱衣穿鞋,瑟瑟發抖。范汝暉一隻腳已踩上樓梯,轉身對眾人道:「我上去瞧著,在場的一個不許走脫,全部搜身!先從這對雙龍開始!」

秦灼心中一緊。他身上正有晁舜臣的私帖書信,晁舜臣何許人也,金吾衛豈能不警覺?而他的文牒身份又跟晁舜臣書中無法契合,單這麼瞧便有奸細嫌疑,仔細追究下去,更是沒法善了。

雖如此,他面上卻仍帶著淺笑,對上前的衛士說:「軍爺,這大庭廣眾的,不好吧。」

那衛士嗤笑一聲:「都來嫖了,裝什么正人君子。要麼自己動手,要麼這些人來幫!」

秦灼正猶疑間,便聽那人道:「道生,你來。」

一隻軍靴踏上前,往上,腰佩一把尋常環首刀。

十六衛中,鎧甲矛戈等武器由朝廷配備,但近身的一具弓刀,卻是自己的家夥。

秦灼瞧他那張臉,其貌不揚,但的確沒有見過。

這時阮道生開口:「自己除衣。」

秦灼心下一動。

他盯著那人雙眼瞧了一會,突然眼梢一勾,客客氣氣笑起來:「方才打鬥傷了手臂,勞煩軍爺幫襯一把。」

阮道生一動不動,眼睛黑沉,冷冷瞧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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