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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沉默片刻,反倒將袖子拉起來,道:「阿翁先把脈吧。」

鄭永尚三指輕輕按在他脈上,霎時一驚。

他吞咽一下,方道:「大王這是……雙脈之象。」

第101章 九十六 東窗

秦灼倒沒非常驚奇,只點了點頭,問道:「多久了?」

鄭永尚道:「三個月。」

那就是臨走前一夜。

秦灼一不驚喜,二不驚慮,眉頭反而擰起來,問道:「我想這幾日回去一趟,乘車轎不騎馬,阿翁看看……」

「萬萬不可!」鄭永尚忙道,「大王先前生育破了元氣,之後又連連奔波、屢費心力,虧空遠比預料中厲害。如今必須靜養,半點奔波不得。」

秦灼沒有立即反對,沉思片刻後道:「但京中只有阿玠自個,我不放心。」

「梁皇帝雖親征,但有李渡白駐守京中。這小子打架數不上,腦子卻很夠溜,必能保咱們小殿下萬全。」陳子元也勸道,「大王安心就是。好歹手心手背都是肉。」

秦灼雖緩緩鬆了眉頭,卻仍淡淡蹙著,猶疑道:「這回……反應不大,我都沒感覺出來。」

還沒等鄭永尚說話,陳子元便上來打岔:「一回生二回熟嘛,有了咱們大侄子開場,往下都是瓜熟蒂落了。」又道:「大王,這個怎麼都得姓秦,你別再讓姓蕭的賺了去了!」

鄭永尚道:「陳將軍話糙理不糙。就像政君有懷時,反應也不怎麼大。但大王此番懷相併不算好,還是靜養為上。」

聽他此言,秦灼也不很堅持,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又囑咐陳子元:「叫燈山盯緊了,但有異動,立即來報。」

如此折騰一番已至中夜,他既又有孕,便不宜再焚香。阿雙將帳子落下,月光便隔膜了一層,清幽幽的一張水簾般。

秦灼合了會眼,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蕭玠自去年遭遇虎禍,身體更是孱弱得厲害。秦灼日日懸心,本就分身乏術,更絕了再要個孩子的念頭。

誰知……這樣巧。

月色柔軟,像條裙擺。秦灼只覺一陣窸窸窣窣,睜眼一瞧,竟是個女孩子靠在身邊。

她伏在他手臂旁,秦灼低頭一看,便見一頭鴉鴉的好頭髮。頭頂髮髻像兩條蟠結的烏龍,發間垂下兩縷彩縧。煙藍披帛覆在他的白袍上,似海水浸上灘來。

秦灼試探著攬住她,她往他懷裡又縮了縮,抬起了頭。

秦灼甚至不用問「這次是你嗎」,他知道,就是。

他垂首正望見女孩發心,烏黑里一個小旋,真的是個心狀,和蕭玠的倒過來。蕭玠的像枚桃核。

秦灼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叫了聲:「囡囡。」又柔聲說:「阿耶並沒有不想要你。」

女孩拉起他另一隻手,十指交握地抱住,就這麼撫摸自己面頰。她輕聲說:「我知道。阿耶只是擔心阿兄。」

「阿耶……很對不起你阿兄。」秦灼顫聲說,「他的身子骨……是阿耶一開始不想要他。」

「他不怪阿耶,也不怪阿爹。」女孩小小一個,讓他抱在懷裡,卻似抱了片羽毛,「阿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只會怪自己。」

在睡意將秦灼淹沒前,他聽見女孩輕輕道:

「你要告訴他,不是他的錯。」

***

新法既要銘刻,先要定稿,再要選定碑石。石頭倒是好找,稿子卻是增刪再三,直至九月初一才最終敲定。

裴蘭橋做主挑了石材,正看著李寒繞那塊白石打轉,笑道:「和高皇帝入關的功德碑一個材料。」

李寒忽然嘟囔一句:「這麼大小,能從河裡出來嗎。」

「河裡?」

「新法一出,世族必當大力阻撓,」李寒摸著下巴,「但祥瑞就不一樣了。」

裴蘭橋回過味來:「大相找好下家了?」

「潮州、松山南北十餘州,總能出條大河,把這石碑撈一撈。」李寒玩笑道,「你代京兆尹理事,是京城如今的當家。到時候殿上陳奏,可要幫著唱和。」

裴蘭橋問:「什麼時候?」

「明天啟奏祥瑞,九月初九在朝上揭碑,有司抄錄刊印,該吵的架吵一吵。」

對世家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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