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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氏早聞皇帝節儉,果見兩旁也沒有侍人布菜,剛要喚宮人為他添湯,皇帝已自己盛了一碗,剛放下勺,似想起什麼,也替她添了。

湯氏連忙道謝,正聽秋童笑道:「陛下心疼娘娘,特意添了菜色。從前忙活起來,一碗白粥就口餅子完事。」

湯氏頰上飛了斜紅,輕聲道:「妾多謝陛下照拂。」

秋童便笑著接道:「娘娘與陛下夫婦一體,哪有這樣多的謝字可講。」

皇帝並不怎麼說話,湯氏但凡開口,都叫秋童恰如其分地接過來,既不令人尷尬,也不太過生硬。湯氏聽聞皇帝面冷寡言,並不以為意。

皇帝吃得快,停了箸方略帶歉意道:「昨晚吃醉,冷落了皇后。」

湯氏忙道:「妾哪裡擔得陛下這句話。妾怕陛下頭痛,叫廚房備了解酒湯,朝食過後,陛下還是熱熱喝一碗好。」

皇帝只應了一聲,未有別的話,過了會,才略微生硬地接上之前的話頭:「既向皇后賠罪,就該拿出個誠意。我欲晉湯住英為京兆府牧,加上柱國,你母親也冊為一品國夫人。你們一族裡有幾個在地方任職的,很做出了些成績,我已調回京中。明日叫他們一起來拜見你吧,見完了,正式接旨任職。」

湯氏深知後宮不得干政,便道:「陛下選妾在傍,已是天恩浩蕩。再加榮寵,妾實在惶恐。」

秋童便在一旁笑道:「這是陛下看重湯家,想替娘娘多留幾個娘家人在京里呢。娘娘切勿推辭了。」

湯氏聞言,便再次謝恩。她瞧秋童手間正掛一件海龍皮大氅,那風毛已磨得粗礪,並不是很好了,便對皇帝道:「妾聽聞陛下愛惜舊物,但這大衣裳磨損的厲害,不如留在這邊,叫妾替陛下補一補吧。」

皇帝似念起什麼,眼睛亮了亮,抬手摩挲了把那灰棕領毛,笑道:「不急。近日摺子多,無法多陪皇后。皇后若是無聊,便自己四處走走。」

他再坐了一會便起身回了甘露殿,只跟著一個秋童來,自也只帶他一個人走。

替湯氏收拾桌面的是她家中陪嫁的采綾,囁嚅道:「本以為娘娘是來享福的,沒成想兩個人朝食只兩菜一湯一碟點心。娘娘原先在閣子裡,份例還是四個菜樣呢。」

湯氏便斥責她:「陛下勤儉,是萬民之幸。我既為皇后,自當同心同德。」

采綾咕噥道:「妾原本聽說陛下不近女色,還不信,今兒可瞧見了。昨夜送的釵子,今早娘娘特意戴上,卻一句誇讚都沒有。」

湯氏低喝一聲:「采綾!」

她坐在桌邊,抬手撫摸金釵,自言自語道:「陛下……是不是不喜歡我?」

采綾忙打了下嘴,勸道:「是妾說的渾話。陛下怎會不喜歡娘娘呢?娘娘是天下聞名的國色,哪有男人不喜歡漂亮老婆的?且妾瞧著,陛下只是人悶,不怎麼愛說話,對娘娘是極好的。」

她還拆分得頭頭是道:「咱們府里,相公對夫人已是很好了。若是用膳不叫人伺候,定是夫人添湯布菜。這些差事,哪有男人親自動手的?再者,昨日禮成,今日便封了娘娘滿門,這是天大的恩寵呢。陛下若是不喜歡娘娘,哪會對娘娘這樣上心?恐怕相敬如賓,便是說的陛下同娘娘了。」

湯氏垂首思索著什麼,便聽采綾笑道:「娘娘臉紅了。」

湯氏啐她一口,輕輕用手背掩面,衣袖一滑,露出一串脂玉鐲子。她本就豐盈,那鐲子停在小臂上,一時不知是玉如脂還是脂如玉。她忽地想起什麼,對采綾道:「外頭開了什麼花,聞著這樣香。」

「立政殿外的椒花新結了苞,快要開了,都說是好意頭。」采綾道,「皇后居所又稱椒房,四周多植椒樹,現在這樣冷,連子都該落了。如今娘娘入宮,竟在寒冬新生了花來。闔宮都說,是娘娘福澤深厚的緣故。」

湯氏由她說笑幾句,便道:「做些點心,去東宮瞧瞧太子殿下吧。」

采綾道:「娘娘是母,東宮是子,怎麼都該是殿下來拜見娘娘。」

湯氏輕輕搖頭,道:「太子尚小,自幼沒有母親照料,我是心疼的。」又道:「陛下如今冊我為後,太子生母卻仍無名分,孩子已知事,多少會傷心。稚子無辜,我也想好好待他。」

「是妾忘了,皇后殿下是最喜歡小孩的。」采綾抿嘴笑道,「娘娘這樣喜歡,何時自己生一個?」

湯氏佯作打她,采綾一動不動,反是她又惱又羞,自己將身背過去了。

***

東宮離這邊並不遠,湯氏未叫步輦,也沒有驚動人。

方踏入宮門,湯氏便望見庭中一株梨樹,枝葉雖不比夏天濃密,卻仍蒼翠。采綾輕聲道:「妾聽聞這還是懷帝朝所植,懷帝當年立的東宮,小名兒叫阿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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