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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載舟。

所以他不憚告訴所有人,立後和太子就是他的逆鱗,想觸犯的,必須承受天子之怒。

投我以劍戟,報之以刀槍。

李寒心知,逼迫立後只是導火索,要廢帝制,他們與世族終有一戰。轉念一想,自己新做大相時,蕭恆還劃了兩畝地給他種菜。菜沒種出來,草倒長得挺茂,估計現在比太子都高。

那就捐了吧,留著也是糟蹋。

***

下朝後裴蘭橋慢悠悠走著,楊韜遠遠看見他,當即摔袖走了。不一會楊崢從身後叫住他,快步上前,道:「我父已按照當時商議,命族人遣送楊寶順歸案。裴兄今日因何毀約,向陛下當面奏對此事?」

裴蘭橋道:「豈能因小善而成大惡。」

楊崢蹙眉道:「所以你一開始就是誆騙我父?你從沒打算把事壓下來?」

「愚弟慚愧。」裴蘭橋拱手道,「是。」

「好、好,好一個金剛怒目裴蘭橋,菩薩低眉裴觀音!」楊崢沉默片刻,「裴侍郎,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豈是那等黑白不分之人?你如直言,我必當竭力奉勸家父交出元兇。你是個好官,但君子重然諾。」

裴蘭橋道:「弟要做官,就做不得君子。」

楊崢十分慨然,問道:「這事楊家不占理,我無話可說。只是裴兄,你為了逢迎天子,將家妹私事明於殿上。她只是閨閣女子,與你無冤無仇,你要她從今往後如何做人?」

裴蘭橋道:「娘子通情達理,既貞且烈,弟十分佩服。只是楊兄,她不肯嫁入天家。」

楊崢冷笑道:「所以你這樣幫她?」

裴蘭橋嘆道:「弟言盡於此,望楊兄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務必相信令妹。」

他抬頭,天幕霞光恰映入眼,似一帶落紅入水。他輕聲道:「令妹佳人佳品,裙釵之首。」

楊崢將信將疑,也不再費口舌,只提步離去,「不勞裴侍郎費心了!」

裴蘭橋面無不豫,又略走幾步,忽聽李寒在背後奇怪道:「裴玉清竟會關心天子家事。」

裴蘭橋等他走過來,只笑道:「楊氏女有內情,下官只是盡力一試。」

「你說了謊,」李寒望著他雙眼,「楊氏四名罪人的卷宗,你的確想守約按下來。但為了不使楊娘子入宮,你才把這些舊案翻騰出來,就是為了置楊氏於議論中心。既如此,便不是立楊氏女為後的時機。」

裴蘭橋歪了歪頭,「怎麼呢?」

李寒笑道:「按你的脾氣,真不想守約早就捅到駕前了,還能憋到今日?」

裴蘭橋亦笑道:「就沒有人告訴大相,直接拆穿,會叫人下不來台嗎?」

李寒嘆道:「對於楊娘子,溫國府尚不顧惜。你倒更像她的父兄。」

「下官在瓶州頗有心得。」一陣飛鳥掠過,沖裴蘭橋的臉孔射下一群鏃狀影子。他眼睛逐著鳥隊,遠遠向南飛去,輕聲道:「迫害女子最多的,往往是自家人。」

李寒陪著他沉默許久後方道:「駕前打楊氏的臉,怕是要結怨。」

他喚那人的字:「玉清,你要惜身。」

「幹大事而惜身,非英雄也。*」裴蘭橋笑道,「大相當年彈劾青公,轅門矯詔,既不自惜,何以勸我?」

滿天雲霞下,重疊樓闕間,李寒與裴蘭橋對視許久,一起大笑起來。

第84章 七十九 故人

秦灼在薰風殿見到了宋氏。

史書惜墨如金,梁史以「國色」二字記錄的女人不過五人,而她正是其中之一。

秦灼是外男,殿中本該設屏風遮擋,宋氏卻沒有。她已三十餘歲,望之卻如二十許人。髮髻如墮,蛾眉如山,一身蔥白宮裝,通身裝飾只取白玉,頭上十二環大釵,耳上玉蜂,臂上五連玉釧,卻不如她肌膚皓白。頸上繞了一縷紅絲,直墜到抹胸里去,不知戴了什麼物什。

她五官明艷,只薄施粉黛便十分奪人眼目。見了秦灼不怯不羞,只含笑道:「秦大君好。」

秦灼便撩袍行禮,只道:「臣問太妃金安。」

宋氏掌著柄團扇,聞言以扇掩口,笑道:「一輩子沒混上個妃位,哪當得起大君這聲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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