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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溫吉討厭下雨。

一陣不重的腳步聲響起,蠟燭燒完前,新郎的虎頭金翅靴從她面前停下。

秦溫吉沒抬頭,扭頭將荔枝核一吐,十分無謂地說:「安置吧。」

陳子元沒有再上前。他將刀從腰間解下,擱在案上,在秦溫吉面前撩袍跪下,只道:「臣罪丘山。」

哐地一聲。

陳子元抬頭,見她將自己腰刀拽下來,和陳子元的一塊扔在榻角。她有些煩躁,直接將上衣扯開,衣袍袒至腰間。雪白肌膚上,兩串纏臂金如蛇,胸間一串黃金項鍊似太陽。

秦溫吉將兩腿跨開,敞向陳子元說:「你愛干不干。」

***

梁太子遭扣押、秦政君謀逆一事,梁使臣緊趕慢趕,只用半月便快馬傳入京師。

李寒正坐在蕭恆一旁吃筍湯,邊與他商議土地事宜,道:「戶部的冊子遞上來了,臣看了看,懷疑地方並沒有按臣和陛下的條律再次分地。」

蕭恆剛擰眉要開口,忽聽殿外一聲疾呼:「臣要面見陛下!」

秋童甚至來不及通稟,使臣便搖搖晃晃闖進殿中,撲在地上大哭道:「秦溫吉借大婚謀逆,將太子與秦大君軟禁了!」

蕭恆當即投箸立起,唬得李寒潑了一小半的湯。正拿帕子擦拭間,便聽蕭恆問道:「大君和太子有沒有事?」

「秦溫吉關閉白虎台,直接將臣等綁上馬攆出秦境。裡頭情景,臣等並未得知。」使臣連連叩首,「殿下。身陷囹圄,臣本當以死謝罪!只怕陛下猶不知情,方回京上告。請陛下速速出兵援救太子!」

李寒打斷道:「陛下知道了,賢使勞苦功高,請下去歇息。」

見人一走,他便將帕子放下,轉頭問:「陛下意欲如何?」

蕭恆右手痙攣般顫抖一會,李寒看見了,他並非動怒擲掉筷子,而是他根本拿不住。

李寒心中一驚,忙問道:「陛下?」

蕭恆用力握了握雙手,沉聲道:「我去一趟。」

「婚宴扣押是為了把事鬧大。秦溫吉真想動少卿,最便宜的就是私下動手。不管毒酒還是刺殺,少卿完全不會提防。若真如此,今天回來的也不會是使臣一人。」蕭恆聲音中有一絲輕不可察的顫慄,「逆賊會獻上禮物,是他們父子的人頭。」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如今一番動作,是要我親自相見,好秋後算帳。」

李寒沉吟片刻:「秦溫吉敬愛大君,更會遷怒陛下。畢竟大君生育太子殿下,受了很多苦楚。而她又不肯直言,反而以扣押太子來逼陛下南下……臣惡意揣測,陛下要赴的,怕是鴻門。」

「我對不住少卿,是打是殺都認。」蕭恆轉頭看他,「太子我會平安送回來。」

李寒心中一顫,啞聲道:「陛下?」

「沒事最好。南下也順路瑤州,我回來正好去走一趟。你這幾日重新整理土地條律,看看各州各地還有什麼紕漏。」蕭恆見他神情,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到底少卿也在,應當不至於此。我只說萬一,萬一……他一個小孩兒,孤身在深宮,你陪他一塊住吧。以後的路,勞你多多看顧。」

他說:「渡白,沒有我,你就是他的相父。」

***

六月初,蕭恆稱病,李寒再度臨朝監國。

同日,一支輕騎快馬出長安,為首者黑衣黑袍,騎一匹毫無雜色的雪白駿馬。他避行承天門,喝開正南向的明德門時,秦灼邁入光明台的腳停在半空。

他在蕭玠撕心裂肺的哭聲里,聽見了隱約的歌聲。

是個女人的聲音。

不是秦語,調子輕柔,山鬼歌喉一般,似一眼銀泉徐徐地流。

秦灼心沉下來,放輕腳步,打開帘子。

搖床置在他的榻前,如今已經空了,旁邊卻立著個背影。滿頭白銀,兩枚圓月耳墜打在肩上,穿一身藏青衣裙,正背身用錦被抱著孩子。她也不轉身,咯咯笑道:「秦大君,咱們喜得貴子啊。」

阿雙進來嚇了一跳。陳子元在一旁,見狀正要拔刀,秦灼按下他的手,聲音依舊和煦:「青將軍不同來?」

段映藍轉過身,一下一下拍著蕭玠,笑得頗為溫柔:「小別勝新婚,兩口子久別重逢,小舅子來幹什麼?」

內寢寂靜,蕭玠哭得極其揪心。

秦灼面無表情,扭頭道:「阿玠餓了。阿雙,抱他下去。」

阿雙便上前要接,段映藍卻將手臂一閃,歪過頭睨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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