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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恆鼻翼抽動一下,深深吐出口氣,方道:「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本來不想回來的。」秦灼說,「但這小東西不聽話,你不在,就鬧我。我整治不了它,只能借陛下的威勢,讓我舒坦幾天。」

蕭恆問:「很難受?」

秦灼笑道:「也沒有。」

他牽蕭恆的手探進大氅,輕輕按在腹部,問道:「你想聽聽它嗎?」

蕭恆正想俯身,突然想起剛才在說什麼事,又坐直身子,嚴肅道:「正說著你。自己什麼狀況,還敢再騎馬?我萬一沒接住……」

他想都不敢想,「秦少卿,你要我的命。」

秦灼見他變臉,當即倒打一耙,「誰叫你把守著門?早叫人從門前接應,我心裡有數,自然急不成這樣。」

蕭恆靜了一下,說:「我以為你走承天門,得了秋童的報,昨日便著人去候著。」

秦灼道:「承天門大張旗鼓,我怕金吾衛知道了有動作。再說,到底是天子道,我不好走那個。」

他這一話出,蕭恆就沉了眼色。秦灼忙軟聲求他:「看在孩子份上,你別凶了。我怕你發火的。」

蕭恆叫他眼睛一望,聲音淡著:「阿雙出去。」

阿雙往邊上一閃,便鑽出馬車落下簾了。秦灼沒抓著她,反被蕭恆按住,捏著下巴吻上去。

袖爐滾落,幸虧銀鼠皮子沒摘,只灑了半爐銀灰。

蕭恆素來好忍,秦灼這一段卻敏。感得不行,一別近兩月,哪受得了這個。蕭恆一摸就是一把汗,更別說含著舌。尖這樣吮了。

蕭恆纏得他說不出話,手也沒閒,探進大氅再往裡去。他從裡衣下摩挲著肚皮時,秦灼差點咬了舌頭。

太過了。

他渾身打著顫,蕭恆手再往下時終於放他喘。秦灼眼尾泛著紅,想要掙他,卻喝醉般渾身沒勁,只能黏著調說:「你壓著我了。」

蕭恆叫他兩腿掛著,輕輕笑道:「你別纏我啊。」

秦灼還不待狡辯,就被人一把抱在身上坐起來。蕭恆後背砸上車壁,軟鋪也咯吱一聲巨響。

外頭有人敲了敲車,梅道然清了清嗓:「陛下,快到紫宸殿了啊。」

秦灼嚇了一跳,人還坐在上頭,勁卻霎時收了。

陳子元也咳嗽幾聲:「那什麼,鄭翁一會要請脈,你們,咳、你們收拾收拾。」

秦灼答應一聲,靠在蕭恆身上,見蕭恆別開臉,又好笑又心疼。他手剛握下去,就被蕭恆打開。

蕭恆把他從身上抱下來,重新給他系衣裳,「……車裡小,味道不好散。你身子又沉,不鬧了。」

秦灼摸了摸他額上青筋,「你難受著。」

蕭恆神色沒大變化,給他穿好大氅,見一邊案上停著只冷茶壺,他也就拎過來,對著灌了幾口涼茶。

他坐遠一些,鼻息忽輕忽重。過一陣才轉過頭,拇指慢慢擦乾秦灼嘴唇水跡,額頭抵住額頭,連睫毛都在顫抖。

蕭恆說:「別再叫我心裡難受就行了。」

***

紫宸殿那邊宴席還擺著。天子既去,仍是李寒坐鎮。

李寒拖了會時辰,等蕭恆回來,他估摸著宴也該散。畢竟人家都拖家帶口,不比他好瀟灑光棍一條。

兩儀殿已給他打掃出來,蕭恆本預備今夜留他和梅道然吃餃子,李寒連餡都挑好了,韭黃羊肉。可好,秦灼回來。

李寒想,是好,有了大君,夥□□細得翻番。只是不吃羊肉,大憾。

這會蕭恆正從後殿進來,神色自若,全無離去時的焦急不能自持。李寒位子最近天子,隱約聽見搬動香爐、軟墊等物的聲響,又聞見一股淡艾味,也就知道是誰到了。

他看熱鬧似的等著蕭恆散宴,心裡也明白:今天這兵權釋不了了。

秦灼回京,先不論范汝暉之前是否得信,今日望仙門鬧得沸沸揚揚,他聾了也能知道。魏公已滅,如今奪他的兵權,等同要他的命。

范汝暉按兵望仙門,與其說是意圖謀反,不如說是試探。

他和蕭恆都是聰明人,秦灼一回來,今日便不是起干戈的時候。一個是多了敵對,一個是生了軟肋。

沒人料到,秦灼居然會回來。

不多時,蕭恆舉杯立起,李寒會意,當即率眾臣工同敬天子酒。此酒一過,蕭恆便將宴席散了。

有家有口,歸心似箭啊。

待眾人出殿,秋童趕到李寒身邊,低聲道:「陛下說了,今兒家裡人全,請大相留下來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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