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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把自己豎成靶子,引西塞軍民食肉寢皮。這絕不是一個謀奪庸峽的內奸會做的事。」

李寒點頭,「魯三春只是個替罪羊。」

梅道然從懷中取出一封文書。蕭恆拆開,卻是皺巴巴一頁薄箋,其上倉皇飄著三字:趙殺我。

「這就是另一疑,」梅道然喝口酒,「魯三春死後,荔城斬殺副將鄧玄通,又將主簿孫越英下獄,認定二人叛國。但二人反言辭鑿鑿,斷定是荔城通敵。」

李寒問:「各執一詞?」

「我不敢偏信,而荔城莽撞殺人,的確有失軍心。第二日我欲引孫越英回京,卻見他已吊死家中,而且他的雙腳夠不到凳子。」梅道然沉吟片刻,「……荔城的精神頭的確不對勁,我就自做處置,停了他的印信。」

蕭恆和李寒對視一眼。

荔城其人,性直且烈,剛腸嫉惡,不肯見冤。這是李寒任西夔營監軍時對趙荔城的評價。

能讓趙荔城冤殺以平亂,譁變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趙荔城是西塞人,在西夔營摸爬滾打了十餘年,是什麼樣的譁變,連他都鎮不住?

李寒邊撕嘴皮邊道:「西夔營是臣和陛下從頭整頓,一兵一卒地練出來的。對外銅牆鐵壁難以撼動,要潰敗至此,的確非內奸不能為。」

蕭恆問:「渡白以為如何?」

李寒道:「以臣之見,請陛下立即下旨,停趙荔城主帥之職。另派人接管西塞邊防。」

蕭恆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他們相信趙荔城,但失職就是失職,不得不加以懲處。且趙荔城身在局中,反而當局者迷,以他的性格,不一定還能幹出什麼事。

李寒拈著一枚瓜子,始終沒有遞到嘴裡。他緩聲說:「臣有一種直覺,停職趙荔城是背後之人所樂見的。我們不防順水推舟。所以,接管西塞之人,必須在軍中有足夠的威望,而且在應對急變時,有足夠的理智。只有如此,才不會讓我們的一步險棋變成自掘墳墓。」

蕭恆會意:「現在農閒,仲紀的槍只怕都要生鏽。」

李寒笑道:「正是,潮州營是陛下第一支親軍。也只有出身武將世家的許仲紀,能把荔城壓一頭。」

蕭恆站起來,李寒便道:「一道旨意的事,陛下這麼著急?」

蕭恆笑道:「我不端鍋子,你吃什麼?把瓜子皮拾掇乾淨,茶也少吃些,你叫著要吃的羊肉。」

蕭恆到底做了皇帝,萬事更不必事必躬親。李寒奇道:「秋內官呢?哎呀,這種事情,怎好勞動陛下。」

嘴上說著,自己是一動沒動。

蕭恆將暖鍋端來,只道:「他去幫我送一樣東西。」

***

二十一日,秦灼、段映藍抵達青衣江,結青廬、築婚府、布喜柬,邀諸侯來赴。

秦灼一下馬車,蘆花便吹了滿眼。

他在清晨抵達江邊,眼前正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蘆花撲在裘上,秦灼從黑狐狸大氅下探出只手,將那潔白拈在掌心。

他一住腳,阿雙也從車中下來,捧了藥給他喝,邊道:「大王的喜袍已經改好,帶鉤妾也整理了,一會用了朝食,不如去試試。」

秦灼將空碗遞給她,點了點頭。

這孩子已足四月,月中便略有顯身。還是有日早起,阿雙服侍他穿衣,正系腰間玉帶,發覺後道:「大王衣裳緊了,妾替大王松一松吧。」

秦灼當時略一怔愣,再吩咐時聲音已如舊。

阿雙剛要退下,忽聽他嘆道:「現在倒真像個不男不女的了。」

還不待阿雙反應,他已揮手讓她退下。

他雖要保這孩子,到底覺得難堪,當日鄭永尚來請脈,他便旁敲側擊:「過幾日成婚,我如今這樣,到底不便宜。聞古有生絹束腹,想問問阿翁,可不可行?」

鄭永尚略一沉吟:「大王大喜之日,有沒有圓房打算?」

秦灼迅速道:「沒有。」

鄭永尚鬆口氣:「那便好。這段宗主太過潑辣,加上寬衣解帶、肌膚相親,多少都能察覺。」

秦灼咳了幾下,輕聲道:「我省得。」

鄭永尚端藥給他,嘆了一聲:「既如此,臣勸大王莫行此險事。束腹一節,尤為不可。」

秦灼正攪著藥,鄭永尚便聞「叮」地一聲,見秦灼骨節發白的手一停,只得苦口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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