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2)

陳子元怒氣沖沖:「裡頭說什麼?」

阿雙道:「蕭將軍說……不立後。」

陳子元冷笑出聲。

阿雙猶疑道:「這麼多年,我看蕭將軍是對大王好的。」

陳子元撩袍坐在階上,兜鍪一下一下在他手中躍著。像在拋繡球,又像在拋人頭。

他忽然問:「阿雙,你不記得大王的封號是怎麼來的了嗎?」

阿雙嘆氣不說話。

「咱們南秦是大梁早年分封的諸侯王。當年他們梁高皇帝入主,賜咱們高公落日弓,劃了大明山以南十五州作封地。從此以往,南秦君主稱大公,嗣君稱少公,閨女號郡君,兄弟號政君。就算梁莊帝廢分封,改成州國平行,咱們還是該怎麼樣怎麼樣。」

他眼中寒光一閃,兜鍪穩穩落在手中,砰地一聲。

「直到靈帝昏庸,肅帝篡位後開始侵削諸侯。」

阿雙本依門聽著,至此處,忍不住輕輕別過頭。

「肅帝朝時,大王的阿耶文公入京,不明不白地死在長安……那幾年,大王有多難過?他叔叔秦善篡位,溫吉被送進長安為質,他自己也摔斷了腿,為了……他都……」陳子元說不下去,雙手攥得骨節發白,「大王不是沒向梁肅帝求救過,那時候,天子在做什麼?」

阿雙垂首看腳尖,揉了揉眼,輕輕吸了吸鼻子。

「現在行了,他也要做天子了。」陳子元冷笑一聲,「不立後。他們梁高皇帝泰山封禪時也信誓旦旦,說世世代代以秦公為股肱。」

他扭過頭,聲音異常冷漠:「天子金鑄玉打的謊話,這些年,咱還沒有聽夠嗎?」

第11章 七西夔

自此,秦灼不再吃藥,也不言語。一日三次的湯藥,都由蕭恆熬好,端來,一個時辰後再度倒掉。在他損人損己的逼迫下,蕭恆到底沒能捱到第三天。

第二天夜裡,他在床邊坐下,把藥碗放在案上,看了會那熱氣騰騰的平面,又去看秦灼。秦灼背身躺著,仍不理人。蕭恆就看他的背影,像透過後腦,就能看出他的臉來。

等那藥碗上的白汽漸漸萎靡,蕭恆終於開口:「我答應了。」

秦灼後背顫動一下。緊接著,他感到床邊一輕。

蕭恆站起來,說:「你想分,就分吧。別不吃藥。」

秦灼這才肯扭頭看他。這短短的一眼,他就從蕭恆臉上感覺到自己的殘忍。但又什麼法子?長痛不如短痛。

秦灼維持體面地,寬宏地說:「那些畫像……」

蕭恆打斷,說:「少卿,這些事,你講不著了。」

在他閉上嘴巴後的兩個呼吸間,他從秦灼臉上收回自己的眼光。那樣冰冷、漠然、毫無感情的一眼。接著,他走到床邊,突然俯身,手臂向秦灼伸來。

秦灼渾身一僵,有些外強中乾:「你幹什麼?」

蕭恆沒有碰他。

他越過秦灼,捲起自己里側的鋪蓋和枕頭,轉頭就走。

沒多久,廂房就響起女侍阿雙的詫異聲:「將軍怎麼要拿包袱,還有這枕頭被子……」接著,秦灼聽到大門一開,馬蹄一響。大門關上,馬蹄遠去。蕭恆走了。

而秦灼還沒有回過神,沒有理解這個走富含著多麼沉重的人生意義。直到他往床內投了一眼。他好不容易才容許另一個人填滿的床,突然又空了一半。

他坐起來,把那碗藥吃完。冷的藥據說有毒。秦灼服毒自盡一樣,把那碗藥灌進喉嚨,一滴不剩。那藥流進他的身體也沒有。他感覺得到,有一張張開的小嘴,旱苗得雨般大口大口地接受毒藥的灌溉。一顆生機勃勃的毒果正從他腹內結出來。

***

三大營在京郊的營帳幾近空蕩,只留下十數衛兵看守。有一群新應徵的小孩,和幾個兵頭圍坐一塊,嘰嘰喳喳:

「這次夏雁浦謀反,俺娘就在街上,真是多少年沒見過的陣仗!他居然真敢圖謀不軌,刺殺將軍!」

「嗐,你是不知道咱們將軍的手段和軍師的腦瓜子。夏雁浦那點心思,了了的事兒。」

「可當時京中,一個將軍手下的兵也沒有!哎,頭兒,營里的兄弟們都往哪去了?俺當時聽說,三大營的駐京軍隊足有數千,這幾天來了,就只瞅見帳篷了。當時將軍真有個閃失,誰能擔待得起啊!」

「將軍的安排,是你能議論的嗎?」兵頭給他個腦瓢,壓低聲音,「這些駐京的軍官壓根不在長安。」

最新小说: 父欲(H) 當攻略對象是惡毒反派們 炮灰女配升職記 頂罪十年,重生送前夫全家殯天 簪纓世族有明珠 從長生苟到飛升 婆家偷聽心聲,換親世子妃成團寵 何時杖爾看南雪 穿書女想撬我對象[七零] 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