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對此習以為常,早就見怪不怪。各軍團抓緊投身戰鬥,只為儘快解決獸潮,將灰霧壓縮至更遠範圍。
附庸種族心生忌憚,個別首次見識這樣的場面,不由得瑟瑟發抖。
「雖然同為附庸,生活在巫靈統治的國度,雪妖仍是我們不能招惹的存在。」
年輕的羽人不止一次聽長輩教誨,一定不要招惹這些傢伙。
此前不以為意,還以為是誇大。如今親眼目睹他們的兇狠,有了切身體會,不禁為以往的輕慢後悔不已。
岑青隨弗蘭等人到來時,恰好撞見兩頭地犀飛上天空。
似為迎接他的到來,雪妖們玩起花活,他們將地犀拋飛後接住,又拋飛又接住,像是雜耍藝人。
地犀的叫聲由憤怒變成恐懼,再由恐怖變成絕望。
最後,它們發不出任何聲音,下墜時拼命偏離方向,主動想摔死自己。
異獸也有尊嚴。
與其像球一樣被扔來扔去,精神備受折磨,不如去死!
砰!
鈍響聲傳來,兩頭地犀如願摔在地上,砸出深達數米,直徑超過十米的陷坑,爆開大片血花。
展示失敗,雪妖們出離憤怒。
他們解開糾纏的手臂,拉長雙腿,跳跳球一樣越過地裂,在斷裂的地塊之間敏捷移動,以不亞於巫靈的速度展開殺戮。
白色的雪妖,鮮紅的血,默默收刀的巫靈。
這一幕過于震撼,以致於岑青站在巨鴞背上,望著持續發生的場景,久久無法回神。
「來這裡,我的王后。」巫靈王來至近前,向他伸出手。
岑青這才收回目光,將右手搭入對方掌心,進而被帶上另一隻巨鴞。
弗蘭等人完成任務,行禮後離開,再次投入對異獸的圍剿。
岑青握住巫潁的手臂,視線再度移向地面,問道:「雪妖,他們原來是這樣嗎?」
不怪他感到驚訝,實在是雪域過於神秘,包括生活在這裡的種族,外界很少有詳細認知,記載的書籍資料也少之又少。
在黑塔時,岑青專門翻閱藏書,認真學習巫靈的語言文字。奈何有用的知識極少,很多記敘還是模稜兩可。
直至來到雪域,進入暴風城,許多疑問才得到解答。
看到雪妖的表現,他再次感到知識匱乏,尤其涉及到雪域種族的常識,他仍需要加深學習。
正這樣想著,岑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口袋中的水晶涌動黑光,不知不覺間探出袋口,纏繞上他的手臂。
暈眩持續不到兩秒,岑青快速恢復清醒。
他晃了晃頭,睜眼看去,巫靈王正俯身靠過來,手指擦過他的下巴,拉緊他身上的斗篷:「你看上去很疲憊,應該休息一下。」
岑青握住斗篷上的掛鉤,感到這番話有些古怪。
剛才巫靈王靠近時,他還以為是要親吻他。不能怪他有此類想法,依照巫潁平日的表現,突然產生疏離感才顯得古怪。
「陛下……」岑青斟酌該如何開口。
「岑青,血族的王子,純正的王室血脈。」巫潁按住他的肩膀,側頭看向他,眼底浮現暗色,陰森詭譎,「你是否願意將一切給予我?」
岑青與他對視,愈發感到不對,以及這隻手的位置。
本應該在自己的腰上……
一切都不對勁,就像是困擾他的夢境。
夢境?
岑青心中一凜,額心的冠冕驟然反光。
光芒衝擊假象,眼前的身影突然變形扭曲,雜糅成一團混亂的色彩。
色彩消失後,戰場的氣息撲面而來。
岑青下意識眨眼,發現自己被巫靈王抱在懷裡,對方正擔憂地看向他。
「陛下?」岑青抬手按住額頭,掌心覆上冠冕鑲嵌的寶石。
「是我。」巫潁抵住岑青的額心,熟悉的氣息拂過岑青的眼睛,冰冷,卻使人安心,「你失去了意識。」
「我能感覺到。」確認眼前不是幻象,岑青伸長手臂環住巫靈王的脖子,把頭埋入對方的肩膀。
許久,他終於冷靜下來。
「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岑青感到不解,問題脫口而出。他確定不是金木,而是另一股力量作祟,很陌生,而且十分邪惡。
巫潁鬆開手臂,卻沒有徹底放開他。將岑青禁錮在身前,他單手挑起岑青的下巴,觀察他此刻的表情,為他解釋方才都發生了什麼:「是夢魔編織的幻象,妄圖剝奪你的靈魂,操控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