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打了大半年的嘴炮,終於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鬆口,願意試著在各大縣城推廣醫術考核。
晚上,徐鹿鳴和徐鴻雁去接他的時候,他像只鬥勝的孔雀,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勝利過後光彩奪目的絢爛。
看得徐鹿鳴和徐鴻雁兩人挪不開眼,要不是這會兒大半夜了,又是在太醫院門口,兩人都想給他拍拍巴巴掌。
父女倆的眼神讓姜辛夷眼中的得意更甚,然後就樂極生悲,從太醫院門口的台階出來,崴到腳了。
揉著自己瞬間腫起來的腳踝,姜辛夷只有一種感覺,老話說得好,人不能太狂。
他就狂了這一次就遭殃了。
「好點沒,要不要我背你。」徐鹿鳴蹲在姜辛夷腿邊,幫他揉著腳關切地問道。
姜辛夷站起身來,走了走,感覺沒那麼疼了,揚首向兩步外的馬車望去:「就這兩步路,哪裡用得著你背。」
徐鹿鳴就笑:「背你回家也沒事啊,我還沒有背過你呢。」
他小時候還在福利院裡玩過豬八戒背媳婦的家家酒呢,長大後真娶媳婦了,一次都沒背過媳婦,這像話嗎?
徐鴻雁也在一旁起鬨:「好啊好啊,爹爹背阿爹,我就給你們引路。」
說著跑馬車旁拿著燈籠的護衛面前取了一隻燈籠,站在了他倆前面。
姜辛夷莫名地被他倆說得有些心動,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在徐鹿鳴的背上了。
不知不覺,曾經那個躺在草叢裡等著自己救命的少年已經長大了,後背都寬闊了許多。
而他們也在一起走過人生的十個年頭。
寂靜的夜晚,天上是滿天星斗,身旁是高牆聳立的牆壁,身下是自己的愛人,前方拿著燈籠引路的是他的女兒,身後一大群都是保護他的人,姜辛夷手圈在徐鹿鳴的脖子上,突然很有感悟地說道:「徐鹿鳴,我們出京到處去轉轉吧。」
徐鹿鳴背著姜辛夷一點都不吃力,聞言,好奇地問:「怎麼想起出京了。」
姜辛夷沒有隱瞞:「家裡弟弟妹妹大了,都有了著落,京里的人就這麼些,疑難雜症我都記錄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見識見識大好河山再找找有沒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病症。」
徐凱南成了婚,姜蘇木雖說現在還在皇城司當副指揮使。徐鹿鳴升職,他和楊興並沒有被升為皇城史,吏部另外調了人來。但皇城司現在發展得越來越好,吏部也怕再出現一個先前那樣貪污的皇城史,規定了皇城史三年一換。
下一任就要在他和楊興中選擇了。
他現在每天卯足勁要上進,加上賀家那邊也是有意要跟姜家結親,賀將軍時不時就會把他叫過去,提點一二。
這樣三年後,他還成不了事,乾脆找塊豆腐撞死好了。
李淨慈跟林正宮宴過後,關係近了點,這兩個月,林正經常去太醫院接他爹下值,每次去,都主動找機會和李淨慈說話。
姜辛夷看得出李淨慈對人家也有意,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倆就能走到一起去。
至於他爹那事兒,小哥兒也挺狠的,給他爹下了毒,讓他爹在上值的時候毒發,等人來太醫院叫他過去醫治時,他一看到人立馬變臉,直言自己不給拋妻棄子的父親醫治,叫刑部換個太醫來,直接讓他爹名譽掃地,使他爹以後在官場上再難寸步。
姜慕荷不肯走姜辛夷的關係進太醫院,但這個醫術考核她卻很感興趣,在家裡不止一次說過,她要自己考進太醫院。
姜紫芙年紀還小,不想嫁人也不在太醫院按部就班,姜辛夷打算安排她去考察各地醫署,看看考核有沒有陽奉陰違的,順便傳播一些太醫院的新醫術新藥方,當然,當地有好的醫術和藥方也可以交流學習。
他和徐鹿鳴當哥哥當師父的能做的就這些了,他們總要自己學著走路,沒有人能管他們一輩子。
徐鹿鳴笑,他就知道姜辛夷放不下撰寫他的疑難雜症經,出京他沒有意見,望著前面打著燈籠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問姜辛夷:「我們出京了,綿綿怎麼辦?」
她還小,總不能把她留在京城當留守兒童,帶著到也不是不行,她在京城的課程就不學了?
姜辛夷大方得很:「把她的授課夫子一起帶著便是,就是得委屈小姑娘要跟朋友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