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史下午三點就能下值,以往徐鹿鳴都會早早下班,在家裡幫忙帶帶孩子,做做飯,最近卻回來的時辰跟以前守城門的下值的時候差不多了。
「別提了。」徐鹿鳴幫女兒把臉頰上沾著的碎發理好,將她放床上蓋好被子,總算卸下身上的偽裝,鼓了鼓腮幫子對姜辛夷抱怨道,「還不是那個蕭復,非要我做他陪練,每次一練就是一下午,我想溜都不行,最近竟然還搞起了加練。」
蕭復就是徐鹿鳴剛升皇城史那會兒,要找他喝酒的禁軍統領。
他想找徐鹿鳴喝酒,無非就是想用徐鹿鳴的能力給他們禁軍討要點好處,畢竟徐鹿鳴太會掙錢了。
誰知他還沒去找徐鹿鳴呢,徐鹿鳴的鐘表生意掙了錢,主動給禁軍漲了俸祿。
這樣一來,蕭復就不好意思來找徐鹿鳴喝酒了,可他話都說出了口,總不能不來吧。
想了許久,他覺得徐鹿鳴這樣有本事的,肯定不甘心在皇城史的位置上坐一輩子,但他沒有軍功,這輩子五品官到頭了。
想到往上升,要麼降職回西北去領兵打仗,要麼進他禁軍聽從他的差遣。
可要進他禁軍,還是當將領,沒有過硬的本領可不行。
於是他便借著喝酒的名義經常來找徐鹿鳴切磋,徐鹿鳴只是力氣大,身上還真沒什麼武藝。
剛開始他經常被揍得趴下,漸漸地他開始模仿蕭復的招式,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到現在竟然也能跟蕭復對上一兩招了。
特別是他有空間,轉身的時候配合空間能用意念觀察的能力,總是能避開蕭復突如其來的攻擊,令蕭復都很詫異,經常說他對敵意很敏銳,很容易察覺到偷襲,是個當禁軍的好苗子。
姜辛夷聞言,去扯徐鹿鳴的衣服:「又挨打了?」
「嘶……」他手還沒碰到徐鹿鳴,徐鹿鳴立馬發出一道難受的吸氣聲,「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蕭復下手忒狠了,我又不敢打回去。」
且不說蕭復是禁軍統領,是他上司的上司,就說,他也是後頭才知曉,這個蕭復還是太子的舅舅,皇后的親弟弟,正兒八經的國舅爺。
這誰敢打啊。
「他存了心要教你功夫,你把他打趴下,他心裡反而更高興。」
說話間,姜辛夷已經讓徐鹿鳴出了徐鴻雁的屋子,到羅漢榻上脫了衣裳躺好,拿了藥膏給他塗抹身上的瘀青。
看到徐鹿鳴身上那些新增的淤青,姜辛夷眼睛裡閃過各種人體解剖以及人體實驗的場景,但很快又被他摁了下去。
徐鹿鳴疑惑:「是這樣嗎?」
姜辛夷哄著他:「下次你試試,有多狠揍多狠,保管他開心還不及。」
徐鹿鳴被姜辛夷說得心動不已:「行,下次我試試。」
正好,他想打蕭復很久了,一直礙於他的身份地位不敢還擊得太厲害了,如果揍他,他很開心的話,他可以揍到他心花怒放。
可惜這個美好的願望註定短期內不能實現了,因為從這天起,全京城都將進入戒嚴狀態,任何人不能隨意進出。
第110章
「麻風病!怎麼會是麻風病呢?!」
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第二日,姜辛夷到太醫院上班,最先送來的一批疼痛症病人身上,出現了斑狀病變。
按理來說,就這一個症狀,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就是麻風病,可巧就巧在這個最先送來的病人出現了很明顯的肌肉萎縮,從原來的正常手型變成了爪型手。
閉汗、疼痛、斑塊、畸形……
所有麻風病的症狀逐一驗證,姜辛夷掃了一眼,就對宋懷山說:「趕緊稟告陛下,要他封鎖城門,對城內百姓逐一檢查。」
麻風病的傳染率不高,但它潛伏期長啊。
從感染上病症到發病長達兩到五年之久,這些發病的病人沒準前幾年就已經得了麻風病,這期間,他們接觸過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傳染上了,無從得知。
宋懷山知曉這些病人得的都是麻風病後,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正常的麻風病人在城門口就會被攔下,只有不正常的麻風病人,城門口的侍衛看不出來,才會放行,可是最近不管是下頭的縣城還是京城都沒有得麻風病的,這病源是從何處而來?」
「這都不是我們能考慮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封鎖京城,把京里百姓都給排查一遍,避免出現更大的傳染。」
姜辛夷沒這麼多考慮,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宣紙折成書頁大小開始寫《麻風病的預防與治療對策》,事情都已經出了,再去糾結源頭沒用,與其自亂陣腳,還不如快些想好對策。
時間拖得越長,越對自己的家人不利,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接觸的人,他會不會就是麻風病的潛伏者,與他接觸後,自己身上會不會也傳染上病菌,從而又帶給身邊的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