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點點頭,上前問他們:「都學得如何了。」
幾年過去,兩個小孩如今都已經長開了,尤其是李淨慈,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在徐家吃的好穿的好,比起大家哥兒也不差什麼,一點也看不出當初骨瘦嶙峋的小乞丐模樣。
姜紫芙就更不用說了,這可是姜辛夷從小帶到身邊長大的,十五歲的年紀,亭亭玉立的同時又不失天真爛漫。
兩人皆是謙虛笑道:「七七八八吧,還有好多不懂的要問哩。」
今兒教他倆的是一個很膳製藥丸的醫官,叫林宜,他聞言,嘴都氣歪了半截:「你倆這還叫學得七七八八,叫我們這些老醫官,顏面何存啊。」
姜紫芙就不說了,打一歲起就跟姜辛夷學醫,她大哥的醫術她沒學到十成十,也學了個八成。
上次宮裡有個妃子突發急症,一直抽搐口吐白沫,當時宋懷山都過去了,施了針還不見好,姜紫芙跟著去長見識,見狀說她想試試。
大家當時死活不同意來著,怕她治不好,還把太醫院一塊給連累進去。
還是宋懷山力排眾議,讓她上前診治。
也是怪了,宋懷山施針不見效,這姑娘一上前,在別地施了幾針,那位娘娘抽搐的症狀當場就下去了,過了一會兒,白沫也不吐了。
過後,宋懷山向她請教,她還說得頭頭是道,後來宋懷山就對姜辛夷說:「你這妹子,完全可以出師了。」
是姜辛夷念及姜紫芙還小,還想帶著她在身邊學習兩年,想等她過了十八再說。
李淨慈醫術上雖比不上姜紫芙,但那一手製藥的技能,也不知曉姜辛夷是如何教的,經他手制出來的藥丸,勻稱還見效快。
林宜教了幾天,他覺得他不該教李淨慈,應該讓李淨慈來教他才是。
自己的妹妹和徒弟被人這樣誇讚,姜辛夷聽了也高興,但也跟兩人一樣謙虛道:「林太醫,你可別抬舉他倆,他們太年輕,經不住你這樣夸的。」
林太醫板著臉道:「我這分明就是事實,哪裡是抬舉。」
說完又把姜辛夷拉致一旁,低聲問:「姜太醫,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
姜辛夷聞言咳嗽一聲:「這個還是要看兩個孩子自己的意願吧,別我們這些大人決定了,兩個孩子看不對眼,以後成了怨侶。」
林宜是製藥的,恰巧,李淨慈又有製藥天分,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孩子,原也想收為徒弟,可他已經拜姜辛夷為師了,一徒不拜二師,且姜辛夷又比他厲害許多,他沒法子從姜辛夷手中搶人。
但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一個如此好的苗子就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正好他回家吃飯的時候,他妻子在跟他念叨。
兒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相看了,他激動地一拍大腿,不能收為徒,還不能扒拉回家當兒夫郎嘛。
私底下和姜辛夷說過好幾次這事兒。
姜辛夷:「……」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替李淨慈操持婚姻大事也沒錯,可是這林家大郎,模樣秉性如何,他全然不知。
這叫他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徒弟交出去。
而且他這徒弟,他都還沒帶幾年,好多醫術還沒學會,完全沒到出師的時候,他也捨不得早早地把他嫁出去。
林宜一聽是這事兒,與姜辛夷說:「這個簡單,下個月我聽說城裡要辦燈會,到時候讓兩個孩子見上一面?」
姜辛夷沒有拒絕。
他再不想給李淨慈相看,可他也有十七歲了,十七歲在這個時代如果不相看,到了二十往上走,就更難找到好人家了。
他總不能叫李淨慈一輩子不成親吧,這個時代,只有寡婦不二嫁叫人欽佩,其餘的不成婚,流言蜚語都能淹死人。
姜辛夷覺得可以採取迂迴戰術,先相著,遇到合適的,再問問能不能定下親,推個幾年再成親之類的。
幾年後,李淨慈徹底出師,姜辛夷給他在太醫院打點好一切,再成親,也不怕夫家會欺他。
說到成親,姜蘇木、徐凱南這些全在相看,怎麼一轉眼,大家都要成家立業了呢。
想著這些事兒,姜辛夷頭都是木的,回到家,見一群大人和下人在外院門口支著耳朵聽內院的動靜,問他們:「你們這是幹嗎呢?」
蘇羨安笑道:「綿綿一大早邀了朋友來家裡玩,還不讓我們陪著,這不是怕他們出事,聽著點嘛。」
姜辛夷想起徐鴻雁如今的頑劣程度,笑道:「大嫂,你也太放心她了,這姑娘敢把你們稟退,准沒憋什麼好主意。」
蘇羨安一臉茫然:「不會吧,我看綿綿挺乖的啊,她還跟我保證,今天一定會看好弟弟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