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是她爬慣了的,倒也沒什麼,可是登上屋頂後,她往下看了一眼。
心一悸。
好……好高啊。
她還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地方,房頂又不似樹枝那樣,到處都有抓握之處,她能依靠的只有身下的房梁和瓦片。
她想起武學師傅教過她的話,遇事不要慌,要沉著冷靜,閉了閉眼,深吐了幾口呼吸,儘量不看底下的,緩慢地向毽子掉落的地方行去。
「啊——」
但到底還只是個六歲多點的小姑娘,表面再冷靜,心裡還是有些慌的,沒走幾步,腳底一軟,瞬間蹲下了身子。
「綿綿,你沒事吧。」
「綿綿姐,要不你還是下來吧。」
「嗚嗚嗚嗚,好可怕——」
她這一慌,看得下頭一群大小蘿蔔緊張死了,既緊張她出事又緊張大人和下人們進來。
他們在這裡玩,為了玩得盡興,可是把大人和丫鬟僕人都稟退了的,這要是被他們逮住,准逃不掉一頓責罰。
「沒事,沒事,我腳有些軟,我挪過去就好。」小姑娘還是沒有逞強,她看了看自己與毽子的位置,感覺自己夠得到,也沒再站起來,就這樣蹲著緩慢地向目標前進。
在此之前,姜辛夷正在太醫院裡忙碌著。
最近京里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多出好多閉汗、全身疼痛,找不出病因的病人,京里的醫館實在救治不了,全都抬來了太醫院。
太醫院裡現如今分了很多類目,比如專給宮裡娘娘們看病治病一類的醫女類,還有專治疑難雜症的疑難雜症類,以及普通的傷寒類,這些都是在姜辛夷的建議下改革的。
這樣做的目的不僅僅能讓大家可以空出多餘時間來學習自己想要學的,也能讓一些處理病症的效率快上一些。
當然把大家分開,各司其職也是避免各種病人混在一起,交叉感染,產生一種新的更加無法治癒的病症。
有了這些改革,這些新出現的病人一被抬來太醫院,姜辛夷怕是一種新的流感或者病毒性感染,立馬讓人抬進一間偏僻的院子封了院。
每日進出的醫者必須戴口罩,穿防護服,以及用酒精殺毒。
他們這些醫者倒是沒有被感染,可送來的病人每日增多,看上去很像有傳染病的徵兆。
但規模又不是特別大。
太醫院都在糾結要不要上報。
若是止步於此,上報就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了,可若是不管,等真正傳染起來,吃掛落的還是他們太醫院。
且上報也得有個名字吧。
他們這連個病症的名字都沒查出來,總不能隨便編個名字上報上去吧。
宋懷山拿不定主意,過來問姜辛夷:「姜太醫,你看這病症像個什麼。」
姜辛夷也頭疼,按理說他也給不少病人看過病了,不可能沒見過此類病症,但事實就是他沒見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他犯難道:「目前的病症來看還看不出什麼,不如再等等,如果有病變的話,應該就能看出病症了。」
閉汗和全身疼痛的病症遠了去了,難就難在這些病人都是突然生病,沒有個病因也沒有發熱等症狀,很難叫人看出病症。
他們開了閉汗和治疼的藥一點都不見效。
姜辛夷就想看看,會不會病變,如果病變,就可以根據病變的症狀來進一步推測病症,如果不病變,那就根據現有的症狀進一步治療。
宋懷山想了想也是這個理,點點頭道:「也行,我給你十天時間,若是十日內,病人沒有病變就以疼痛症的病症報上去,叫陛下發告示,讓京都百姓謹防疼痛症的傳染。」
至於這疼痛症怎麼傳染的,別問,宋懷山也腦闊疼。
姜辛夷點點頭,翻了翻這類醫書,又想出個新藥方,寫了方子交給煎藥房,讓他們把這藥煎給病人喝著試試看。
見這裡沒什麼事了,他伸了伸懶腰,去更衣室取下里三層外三層的防護服,都拿酒精殺過菌後,確認身上不會有細菌的殘留,這才出了偏院,去往太醫院的中心地段。
「大哥。」「師父。」
姜紫芙和李淨慈在這兒跟著其他太醫院的人打下手一起學習,看到姜辛夷兩人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