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能指望一二。
呂宗良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就想遠了。
他這一愣神也不知愣了多久的功夫,向身旁的下屬問過去:「現在什麼時辰了。」
下屬們下意識地去尋角落裡的座鐘,尋了半天沒有尋到,這才想起,呂尚良不讓用座鐘。
無奈,他們又把頭往天上仰,想看看日頭來估摸,不巧,今兒天色不好,自考子們入了場,天光大亮,東邊一直沒有太陽跳出來。
這怎麼估摸時辰來著?
好在,上蒼可能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鐘樓里熟悉「鐺鐺鐺」聲傳來,有那細心的下屬數了數奏樂聲的聲響,向呂尚良回道:「回大人,現下已經午時。」
呂尚良聽到鐘樓的聲音便一臉便秘。
這會兒再聽下屬的回答便秘得更厲害了。
究竟是他們傻還是他們當自己傻,不知曉聽奏樂聲辯時辰?
下屬們看到呂宗良便秘的神情,全都當沒看到地把視線挪開,反正他們回答了。
呂尚良見狀心裡更氣了,果然這破鍾修來就是來克他的。
「……」
入夜。
整個呂府靜悄悄的,家中下人和狗都睡著了,只有被子和狗肚皮微微起伏。
呂宗昊靜靜聽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起夜的聲音,悄悄從床榻上爬起來,穿好衣裳,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出了房門。
腳步輕輕地往後門而去。
大門有下人把守,他一出門必定有人發現,只有灶房的後門,入了夜大家都睡了,沒人看守,他悄悄出門,沒人發現。
可能是做賊心虛,呂宗昊特別怕他娘發現,中途還特意繞道去他爹娘的院子聽了一耳朵。
今兒他爹不在家,自今兒起,他爹要在考院裡一待就是十幾日,一直要待到放榜才會回來,他娘沒有他爹在身邊會睡不著。
多聽一耳朵,做到知己知彼,也好過被他娘發現,不准他出門的好。
聽了一會兒,他沒在他娘的院子聽到任何聲音,估摸是睡著了,呂宗昊心上一喜,腳步飛快地向後院走去。
進了灶房,摸黑直衝後門的門閂。
「站住。」
剛把門栓打開一條縫。
他背後突然傳出一道嚴厲的聲音
「啊——」
呂宗昊心神都在門上,驟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魂都要叫人給嚇飛了。
「娘,你怎麼在這兒?」
呂宗昊轉過身,瞧著黑黢黢的灶房裡多出來的一道身影,笑得勉強。
呂夫人今兒因為呂大人沒在家,晚間飯都少吃了兩碗,半夜實在餓著難受來灶房尋點吃食,剛進來,油燈都還未點亮,就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直衝灶房門。
要不是呂宗昊是她親生的,對她的身影再熟悉不過,呂夫人都要叫人來抓住這個膽大包天,敢半夜溜出府的刁奴了。
她冷笑道:「我還想問你,大半夜地不睡覺,想鑽出門去做什麼?!」
呂宗昊沒有說話。
「是不是想出去尋花問柳?好啊,你是不是忘記你答應我什麼,不是說給你定了謝姑娘,你就什麼都聽我的嗎!你這是什麼都聽我的嗎?」
呂夫人三兩下從灶房走出來,咄咄逼人地要來抓呂宗昊。
「娘,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出門是有其他事情要辦,現在沒時間了,回來再跟你解釋了。」
就在這時,呂宗昊猛地一下把後門給打開,人也跟著跑了出去。
原來,呂宗昊剛剛不說話是在偷偷取門閂,呂夫人撲了個空,氣都要氣死了,對著跑出門一溜煙就跑沒影的街道罵道:「有種明兒你別回來,回來,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呂夫人說到做到,回了屋就讓下人們取來一根小臂粗細的木頭,覺也不睡了,就在家裡守著呂宗昊回來。
呂宗昊跑出巷子口許久,沒見著有人來追他,他這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啊!」還沒穩定呼吸,一隻手突然拍他肩膀上,呂宗昊嚇得又是一驚。
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側,說話聲音很粗地道:「怕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