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著臉道:「京里的時髦咱家回回都趕,這次不趕也沒什麼,我不管別人家如何,咱家不許出現一口鐘!」
呂夫人被噎了個滿喉,氣惱道:「行,不許出現就不許出現,你現在瞧不上這鐘,過後要是又瞧上了,你可別後悔!」
呂尚良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吧,我絕不會後悔!」
「……」
京里的時鐘生意一走上正軌,徐鹿鳴便把這些事全都交給下屬去處理,他則要去負責一件,更大更重要的事情。
接綿綿放學。
自從把小姑娘送去呂家族學上學之後,徐鹿鳴和姜辛夷忙得一次也沒接過她。
小姑娘可能被趙二娘她們帶習慣了,知曉他們忙,沒有哭鬧過一次。
就是她剛進族學的時候,族學的廚娘不清楚她的飯量,她第一次到食堂吃飯,沒吃飽,捧著飯碗又去找廚娘,要再來三碗!
廚娘看她已經吃了三碗了,以為小孩子說笑話,怕她吃撐了難受,沒敢給她盛。
小姑娘以為學堂不給她吃飯,要讓她天天挨餓,在族學裡大哭了一場。
把呂夫人都驚動了,後來知曉她是沒吃飽,將她單獨帶到家裡招待了一次,
小姑娘啃了一個肘子,又刨了兩大碗飯,還吃了一點飯後點心和水果。
呂夫人了解完她的食量,在食堂給她準備了個大碗,還跟其他人一樣,一頓三碗的量。
這次小姑娘終於能吃飽了,每天都開開心心地。回來還跟他們說學堂里的夫子也好有意思,跟阿爹一樣,會講小故事。
就是……
徐鹿鳴剛從呂家族學接到徐鴻雁,見她的丫鬟,又把學校里的琴給抱了出來,頭疼道:「又扯壞了。」
小姑娘重重點頭:「嗯!」
她還嘟囔:「好不經扯,輕輕一碰就壞了!」
呂家族學什麼都教,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算學算籌,徐鴻雁其他都能學好,唯獨讓她彈琴,她碰一回,琴弦壞一回。
壞了,夫子就讓她帶回家找家長修,徐鹿鳴雖然沒有來接她,但她上學這一個月,晚上回家,給她修琴都修了五回了。
徐鹿鳴把她抱上馬車,輕聲問:「會不會是你手勁下得太大了?」
「不會。」小姑娘堅決不肯承認,「我很輕的,我手一抬,它『鐺』的一下就壞了!」
「……好吧,爹晚上給你修。」徐鹿鳴見她不認,也不想把過錯怪在她身上,只好認命地回家修琴。
小姑娘直接跑到徐鹿鳴身邊,親親熱熱地摟著他:「爹,這個琴壞,要不,你再重新給我買個好的,它就不壞了。」
徐鹿鳴很想告訴她,這不是琴的事,而是她的手勁已經遠超過琴的韌勁,所以她才會輕輕一碰就壞。
但這個怎麼跟孩子說呢。
他只能捏了捏孩子的臉蛋:「爹爹最近在掙錢,等掙到錢了,再給你買把好琴,好不好?」
也罷,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韌勁大一點的東西能夠代替琴弦。
「好吧。」小姑娘自個掙過一回錢,知曉掙錢是一件很難的事,沒再糾纏。
頭疼起晚上的學業來。
她現在要握筆寫大字,那些字她都認識,但是寫起來好難啊。
她明明是照著書上寫的,但寫出來的字卻是一個大墨點。
哼,肯定是筆沒有聽她的話!
晚上,姜辛夷下值回家,見徐鹿鳴又在修琴,還打算去尋韌勁更大的琴弦,人都氣笑了:「徐鹿鳴,此路不通,你不會給孩子換條路嗎?」
以徐鴻雁天生的大力,她就不適合彈琴,繼續讓她在這條路走下去,不過是一條道走到黑罷了。
第106章
「換條路,換什麼道路啊。」
徐鹿鳴聽到姜辛夷的話,抬起正在組裝琴弦的頭,滿臉疑惑。
呂家族學要求每個學生要會一樣樂器,大部分的學生選的都是琴,綿綿也不知曉自己該學什麼,見呂嘉鈺選的琴,便跟著選了。
不讓她學琴,別的就適合了?
姜辛夷剛從浴室洗漱出來,身上還帶著水汽,聞言也沒答話,放下絞頭髮的帕子,跟下人吩咐了兩句,進屋對著正在寫大字寫了半天還是一篇看不出模樣的墨點的徐鴻雁說:「綿綿,跟阿爹到院子裡來一會兒。」
「幹嘛呀?」小姑娘正跟筆較著勁,聞言抬起頭,不解地問了一聲。
這孩子就是這點好,有毅力,不會因為這件事很難做,就不想做或者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