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徐善學遲遲沒有上京來,蘇羨安對人說的年底成婚的事兒兌現不了。
京里又有流言聲起。
說他在西北定親的人家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畢竟蘇羨安前頭實打實地定過一回親。
哪個男子會不介意自個未來夫郎的名字與其他男子和過婚書,還差一點就成親的事兒?
先前,蘇敏中他們在西北,人家顧忌著他縣太爺的身份沒說甚,現在他們回了京,天高皇帝遠的,說不得人家又不情願了。
徐鹿鳴他們都在京里,且徐善學的為人,蘇羨安心裡再清楚不過,知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反覆無常的人,對這些流言一概不理。
他就是擔心徐善學的安危,因此都顧不得婚期不可到男方家這個習俗,直接來了徐鹿鳴這兒,說出自己的擔憂:「他該不會是在路上遇到山匪或者是截道的了吧。」
當今皇帝是個賢明的,知曉攘外必先安內,這些年一直派禁軍在大楚境內到處剿匪。
雖說只要徐善學他們走官路,大概率是碰不到山匪和劫道的,但西北到京城的距離不遠,近來又快過年了,萬一就有那揭不開鍋的人家想不開,在半道上干起打家劫舍的買賣也猶未可知。
徐鹿鳴也有點擔心這個,他穿上皇城司的衣裳:「不如我帶兵尋著西北這條路到處找找。」
雖說皇城司的軍卒不能隨意出入京城,但沒關係,徐鹿鳴可以巧立名目,比如打著抓敵國探子之類的名頭出去晃蕩一圈。
蘇羨安一聽徐鹿鳴要去尋人,慌亂的心安定了一些:「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跟我說。」
他們出不了人,錢還是可以出的。
徐鹿鳴點點頭,正想安慰兩句,不要著急,大哥不傻,有危險肯定會想方設法給他們報信的。
管家喜滋滋地前來稟告:「大爺,大爺差人來信了——」
徐鹿鳴和蘇羨安同時起身:「來的甚信?」
管家喜道:「沒說遇到危險,只說路上有時耽擱了,叫老爺在京里先幫他把婚事操持著,待他一上京就來成婚。」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個匣子來:「對了還有這個,也是大爺差人送來的。」
徐鹿鳴打開匣子,見裡頭全是銀票,啪的一聲關上了。雖然不知曉大哥上哪弄來這麼多銀錢,但只要大哥沒遇到危險,他便放心了。
他轉頭對著蘇羨安笑道:「大嫂現下可安心了?」
蘇羨安剛聽到徐善學叫徐鹿鳴操持婚事,臉便熱了起來,這會子再一聽徐鹿鳴直言不諱地這樣稱呼,臉色倏地一燙:「今日多有叨擾,我不便久待,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整個人就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刻也站不住,飛一般告辭離開。
都知曉他害羞,徐府上下無人阻攔。
他一走,趙二娘他們知曉徐善學沒事的消息,心頭也舒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馬上就快要過年了,又遇著大喜的事兒,這要是出點事情,如何叫大家接受得了。
幸好,幸好。
心頭的石頭落了地,晚上,徐鹿鳴找姜辛夷商議:「木蘭,你看大哥的婚事該如何操辦。」
徐鹿鳴只操辦過他和姜辛夷的婚事,且那會兒在鄉下,又因是假成親,辦得很簡單,到了京城,京里全是些高門大戶,肯定不能像他和姜辛夷那樣辦。
姜辛夷正坐在書桌上翻著書給新添的小外甥取名字,沒辦法家裡弟弟妹妹的名字都是他取的,大家都覺得他取名字好聽,都讓他來取,這會兒再見徐鹿鳴連婚事的問題也找他,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家要是沒有我可咋辦。」
徐鹿鳴也覺得姜辛夷最近有點忙,放下這事兒,給他捶背捏肩:「要沒有你咱這個家指定玩不轉,沒辦法,誰叫你是咱家頂樑柱呢。」
姜辛夷三兩句便被徐鹿鳴哄好,姑娘、哥兒嫁人後,常圍著家庭打轉,因沒有直觀的經濟來源和社會地位,常常被人忽視,得不到認可。
但他在徐鹿鳴這兒就沒有得不到認可的時候。
姜辛夷心軟地拍了拍徐鹿鳴按在他肩上的手:「拿來我看看吧。」
徐鹿鳴忙把他擬好的單子交給姜辛夷。
徐善學他們在西北的時候,已經給蘇家下過聘禮,徐鹿鳴這裡再操持可以不用再下聘了。不過他多少還是找人打聽過,知曉京里的人家就算提親的時候下過聘,但為了表示對出嫁方的重視,都會在婚禮前一段時間,再下一次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