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尋思著,大哥給他的錢不少,足足有一萬兩,他們自個也不缺錢,沒必要小氣。
姜辛夷很認同徐鹿鳴的說法,京里的人捧高踩低得很,會很直白地憑藉一個女子、哥兒的聘禮來猜測對方嫁得好不好。徐善學現在只是舉人,還沒有謀官,官位上比不過人家,但若在聘禮上也稍遜別人一籌,不用說,肯定有人會在背後笑話蘇羨安的。
更別說,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巴不得他不好的翟家。
姜辛夷掃了掃徐鹿鳴擬出來的單子,一邊劃一邊給他做筆記:「這個黃金鳳冠不要,改成鎏金點翠翟冠,你空間裡不是收著有紅珊瑚嗎?雕個石榴花懸上頭,好看還有寓意。大嫂也是哥兒,婚服選針織錦織材質,其他配飾選珍珠瓔珞,鎏金累絲……」
「至於聘禮,拿五千兩兌成金銀,銀閃閃、金燦燦的,才夠晃人眼睛,其他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當下時間倉促也備不了那麼齊全了,買些現下時興的就行。」
「禮餅、茶葉、酒肉,這些你空間裡都有,你看著往多里弄……」
姜辛夷滔滔不絕地說著,沒見身旁的人有任何反應,一抬頭瞧見徐鹿鳴正一錯不錯地緊盯著自己,不解地問了聲:「怎麼了。」
徐鹿鳴不由分說地湊上去吻了吻他:「木蘭,你懂得真多,我好敬佩,好喜歡你。」
姜辛夷被他親笑:「我也喜歡你。」
徐鹿鳴一直沒敢問,今兒總算有勇氣問出口了:「木蘭,你喜歡我什麼?」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既不聰明又不伶俐,好多事情都要姜辛夷來點撥他,為他出謀劃策,他一直想不通姜辛夷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
姜辛夷看著徐鹿鳴撐在桌側,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一副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很開心很興奮的樣子,從身到心的愉悅:「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啊。」
滿心滿臉都是自己,永遠開心樂觀。
徐鹿鳴不太明白自己這個樣子有什麼好喜歡的,這不就是他尋常的模樣嗎,追著問:「還有呢?」
姜辛夷的手不太安分地在徐鹿鳴身上摸了摸,抬頭對上徐鹿鳴的眼睛,毫不掩飾欲望地親了親他:「還有你年輕的身體。」
第一次給他把脈,就摸到他那格外強勁的脈搏,感覺會是自己喜歡的體力。還有他偶爾展露出來的身材,一看就很好摸很好咳……
後來……果然如此。
徐鹿鳴沒發覺姜辛夷正在不正經,聽到這話落寞地垂了垂眼:「那我要是老了呢?」
姜辛夷摸摸他腦袋:「那我也老了啊。」
徐鹿鳴頓時笑彎了眼。
老去好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一想到他會跟著姜辛夷一起變老,好像一點都不可怕了。
「……」
有錢,徐鹿鳴的聘禮操辦得很快。
新買的宅子也早就修葺完畢,買好了各類下人,他便讓人在府邸里掛起紅綢,以大徐府的名義,替兄長下了聘禮。
這下京里的人都炸開了鍋。
先前,蘇羨安並沒有透露他定親的人家就是徐鹿鳴的兄長,以為他真的只是找了個西北的普通舉子。
還有說他傻的。
雖然翟正杰休過妻,但憑藉他父親的權勢,再怎樣他也比西北不知名的舉子好啊,且翟正杰又願意回頭,他一個退過婚的哥兒,不趕緊把人抓住,以後有他後悔的。
知曉他訂的人家是徐鹿鳴的大哥後,這話便沒人再說了,都說蘇羨安有眼光,在西北都能找到徐善學這樣的青年才俊,有徐鹿鳴和姜辛夷這樣的弟弟弟夫在,徐善學又自個爭氣,考上了舉人,以後前途不會差的。
加上,徐鹿鳴又捨得,給蘇羨安足足下了十八台聘禮,每一台都實打實地裝滿了物什,不像別人家,好些貴重物什就放一個箱子,就算一台聘禮了。
累得抬夫,抬一會兒就要停下來歇歇氣不說,等聘禮抬到蘇家,聽到媒人唱那一長串的聘禮單子,以及打開箱子那閃瞎人眼的一片金燦燦。
眾人嘴裡更是誇讚道:「不得了,不得了,蘇哥兒這是嫁進福窩窩裡頭了,夫家如此重視,想必稀罕蘇哥兒,稀罕得緊咧!」
蘇羨安聽了這些話,內心還算鎮定,因為他跟徐善學定親的時候,就知曉徐善學家並不富裕,徐善學也跟他說過,他們的定親之禮,都是他借的弟弟給父母的銀錢置辦的。
他以為這些物什都是徐鹿鳴拿給他充門面的,婚後他還是要還回去的,並沒有得意忘形。
蘇敏中就不管那麼多了,在他看來,徐家願意給他家哥兒做這麼大的臉面,就是看中蘇羨安。畢竟好些人家別說臉面,要他們一分錢就跟要他們的命似的,別說打腫臉充門面,不讓嫁方家倒貼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