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翟正杰休妻了,大家都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二來,翟正杰明顯衝著蘇羨安來的,誰會那麼不要臉去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翟正杰見所有人都選好了船,唯獨沒人選他的,看徐鹿鳴和姜辛夷的眼神恨恨的。
都怪這兩人,若沒有這兩人,今天蘇羨安肯定會上他的船,其他小姐哥兒們也會上他的船的。
殷夫人見翟正杰臉色十分不好看,顧及他爹的面子,打圓場道:「翟公子,要不我跟你一船吧,正好我這個東道主一人坐一船,也好在人前引路。」
翟正杰臉色難看道:「不用,我一個人樂得清閒。」
樂得清閒?那她這個東道主算什麼?聒噪?
殷夫人被噎,心想,不怪大傢伙排擠他,沒有官職,架子比當官的還大,還沒有情商,誰會喜歡這樣的人?
蘇羨安在一旁瞧見這一幕,心中疑惑,他和他爹以前怎麼就瞧中這樣一個玩意兒?!
他哪裡知曉,以前他爹是三品侍郎,是翟萬興和翟正杰費勁巴拉都很難巴結得到的存在,他們不裝好一點,如何抱緊他們家這棵大樹。
後來,他爹被貶,翟家連演都不想演了。
殷夫人隨便選了艘船,讓下人帶著她在前頭開路。
徐鹿鳴這個船夫可謂盡職盡責,開船前很貼心地道了句:「坐穩了。」
姑娘哥兒們或拉手或扶著船緣,行了一會兒,見徐鹿鳴劃得很穩,一點晃動都沒有,逐漸放寬心,聊天的聊天,摘蓮子的摘蓮子。
甚至還有人小心翼翼地對著姜辛夷:「姜太醫,我……我可以請你給我把把脈嗎?」
姜辛夷今天本來就是來交好這些人的,微笑伸手:「當然可以了。」
「我也要,我也要!」他一應承,其他支著耳朵偷聽的姑娘哥兒們,全都伸出了手。
都是些小病小痛,姜辛夷挨個給他們把完脈,說了如何調理。聽得坐在他對面的蘇羨安直冒星星眼。
姜辛夷見狀,問了句:「要我給你看看嗎?」
蘇羨安有點受寵若驚:「可以嗎?」
姜辛夷笑:「為何不可以。」
蘇羨安一想也是,別人都大方請他妯娌診脈,他如此扭捏,倒顯得格外不自在了,大方把手腕給了姜辛夷。
姜辛夷把了把,笑道:「恭喜你,你身體很好,沒有一點不健康之症。」
「哇,安哥兒,你怎麼長的?!」
一船人頓時羨慕地看向蘇羨安,他們看上去再健康,身上多少也會有點小毛病,蘇羨安居然連小毛病都沒有,這也太令人羨慕了吧。
蘇羨安這還是回京後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心裡有些羞澀又有些驕傲:「就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吃嘛嘛香,我一頓飯能吃三碗呢!」
特別是幹了活之後,三碗半都能吃下。
「真的嗎?吃這麼多不長肉嗎?」
大家發出吃驚的聲音,都是名門貴女貴哥兒的,平時為了維持身材,吃到再好吃的東西都得忍著不能多吃。
一聽他能吃這麼多羨慕得不行,還有哥兒伸手摸了摸他腰,沒摸到多餘的贅肉,羨慕死了。
蘇羨安分享自己的經驗:「吃了多動動就好。」
其他人立馬問道:「那你一般都怎麼動?」
蘇羨安想了想道:「挖沙子種樹,我跟你們講,我在西北種了整整一萬棵樹,一萬棵哦!」他還伸出手掌給他們看自己手心的繭:「這兩個繭就是我種了這麼多樹的證明!」
「好厲害!」大家被他的言論震驚到,還有摸著他繭的哥兒心疼地問道,「你怎麼忍心的。」
「嗨。」蘇羨安不在乎地擺擺手,「只要能讓百姓不再忍受風沙之苦,這點罪算什麼。」
其實最開始他還是有點難受的,畢竟手上長了兩個這麼難看的玩意兒,但有天晚上他蹲在縣衙後院挑水泡的時候,叫徐善學瞧見了。
他取了藥來給他上藥,他瞧見他兩隻手,手心手節上全是繭,甚至連手指上都是筆繭,他一下就不難過了。
世上比他過得苦還那麼努力地人那麼多,他就長兩個繭,有什麼好難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