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放下酒壺,打算回房去歇息了。
「皇城司真是想錢想瘋了,收城門口的入城費也就罷了,現在連牙人的買賣都做起了。」
「說什麼可以幫我們牽橋搭線,還能幫我們賣貨,我看就是打著這個旗號,想收受賄賂,以前這種事他們又不是沒幹過,現在裝什麼好人呢。」
「話也不能這樣說,皇城司把守著城門消息那是再靈通不過,若他們真做這個牙人生意,也不是不可以,怕就怕,他不是誠心啊。」
周向龍原本都要起身了,聽到這話,復又坐了回去,支著耳朵,偷聽這些人談話。
旁的話,他都沒聽進去,就聽到這些人說,皇城司的人可以幫著賣貨。
他的貨,牙人都不收,也不知道,皇城司收不收?
周向龍這樣想著,不由得站了起來,不論如何,他總得去試試吧,萬一能收,就算賠一點,他也不至於淪落到去乞討的地步。
「……」
徐鹿鳴一行人忙活幾天,不僅沒有人前來問詢,京里竟然還有謠言傳出,他們想藉此收受賄賂。
楊興、錢貴等人肺都要氣炸了,他們老大若是想收賄賂,有的是法子,至於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嗎?
徐鹿鳴卻很淡定,黑紅也是紅。
他不怕京里這些人說閒話,就怕他們不說閒話。京城這麼大,若是沒有點談資都掀不起波浪。
只有有了談資,大街小巷都在討論他的事兒,他這買賣才能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這天傍晚,他們打算收攤兒下值的時候,有個頭戴方巾,身材五短,長得胖胖圓圓的人,鬼鬼祟祟地摸到城牆邊,對著徐鹿鳴的一個手下輕聲問道:「聽說你們這兒能幫人賣貨?」
這手下是皇城司原先的人,名叫馮行,為人有點憨頭憨腦,看上去很好說話。
事實也確實如此,周向龍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愣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
也沒給周向龍打招呼,徑直跑向徐鹿鳴把事兒說了說,又帶著徐鹿鳴去見周向龍。
徐鹿鳴:「……」
他把人帶過來會死?
不過,看在他招攬到第一個客人的份上,徐鹿鳴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一次。
他看著周向龍:「你要賣貨?」
徐鹿鳴長得人高馬大,又當了這麼些年的官兒,身上的氣勢早被練了出來。
周向龍一看他就知這不是一個好惹的,不會像馮行那麼好說話,一時有些瑟縮。
可他來都來了,這要是跑掉,就要面臨無家可歸的慘狀。周向龍咬咬牙,破罐子破摔道:「我有一批流光錦,你們皇城司收不收?」
徐鹿鳴聞言多看了周向龍兩眼,原來這個就是他前些天吐槽過的,那個商眼不怎樣的倒霉蛋兒。
「收是收的。」徐鹿鳴頷首,「不過……」
「不過什麼?」周向龍的心被吊得高高的。
「不過你的貨要怎麼賣?」徐鹿鳴道,「是一次性全賣給我們,還是要我們給你牽線搭橋。」
周向龍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當然是全賣給你們了,可他一聽有兩個選擇,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想了想,他問:「全賣給你們是個什麼賣法,牽線搭橋又是怎麼個搭法。」
「全賣給我們,要麼我們給你估價,要麼從你的貨款里抽兩成,如果牽線搭橋的話,我們只收牽線搭橋的一百兩介紹費,能不能談成不保證。」
周向龍很快算了筆帳,貨款里抽兩層走,他也有賺頭啊,可是牽線搭橋也會面臨生意談不攏,最後黃掉的可能性。
「賣給你們,全賣給你們,你們估價吧。」周向龍選擇了最保守的一種。
在京里走了一遭,他對自己的貨已經沒了信心。交給徐鹿鳴他們賣,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買家。一口氣賣給他們,他立馬就能拿錢走,一勞永逸。
徐鹿鳴便帶著手下一起去他下榻的客棧,看了他寄存在客棧倉庫的貨。
由於他用油紙包裹得很好,每匹布都沒有發霉發潮,布的質量也好,攤開來,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十分漂亮。
看完貨,徐鹿鳴給出價格:「因為京里的流光錦已經不時興了,我們最後的估價是二兩一匹,你有異議沒?」
「沒有!沒有!」周向龍飛快搖頭。